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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徹嘆息一聲,“不是告訴了你,我有安排的麼?”
紀澄不語,她慣來不依靠人,更不會依靠沈徹這樣冷心冷情的人,事情她只能解決的她就自己動手,哪怕吃點虧也無所謂。今日摔馬的地方她是觀察過的,滾動的過程裡也護著頭和臉小心避開了特別銳利之物,那樹樁也是她故意撞過去的,總要下點兒本錢才能不下床,只是小傷的話,還不知道王悅娘又出什麼么蛾子。
其實當時紀澄並未昏迷,只是假作不動,沈徹維護王四孃的話她也聽見了,紀澄當然不會懷疑沈徹對王四娘有什麼憐惜之心,也猜到了他可能有什麼後續行動,需要避嫌,不能和王家起衝突。
紀澄只是不理會沈徹。
沈徹靜默了半晌,“紀澄,你不僅得學會服從我,還得學會相信我。”
紀澄的睫毛扇了扇,有晶瑩的碎光在睫毛間閃爍,顯得楚楚可憐,因著血痕,本該滑稽的臉,在她的美色裡卻顯出一種奇異的悽楚的被凌虐的美來,讓人的血液不禁就往另一個地方湧去。
沈徹伸手往紀澄的眼角抹去,指尖全是溼潤的淚滴,紀澄詫異地往後縮了縮。
“怎麼燙得這麼厲害?我說你怎麼不扮成小綿羊了,居然開始使性子了,原來是病成真綿羊了。”沈徹道,說著話就伸出手捏住了紀澄手腕上的脈路。
紀澄哆嗦著想收回手,沈徹的手卻像鐵鉗子一樣甩不開。“別動,我替你把把脈。”
紀澄果然不動了,沈徹探過脈之後,將柳葉兒招了進去,“將太醫給你家姑娘開的藥方給我看看。”
柳葉兒領命開了匣子,將抄錄的藥方送到沈徹跟前。
沈徹看了看,“大致沒錯,不過你虛火旺、腎水弱,我替你加一味藥,你且吃著試試。”語罷,沈徹看了看柳葉兒,柳葉兒就趕緊將剛才太醫用過的筆墨捧了過來。
沈徹提筆加了一味藥,吹了吹那墨字,遞到紀澄面前,“你瞧瞧吧。”
紀澄對醫理只是略懂,看了看沈徹加的那味藥,雖然不解其變化,但至少看得懂不是□□就是了。
“你還會診脈治病?”紀澄開口道。大約是病得厲害了,連聲音都清啞了,床榻間、燭光裡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沈徹翹了翹唇角,“這些老太醫開方子,只求一個穩字,至於看不看得好倒還在其次,只要不死在他手上就算了事。”
紀澄心想你這可真是夠囂張的,連太醫的醫術都不放在眼裡。
紀澄正要說話,卻見沈徹忽然皺了皺眉頭,鼻子吸了一下,眼睛四處瞧了瞧,最後定睛在紀澄的腳上。
紀澄還沒來得及縮腳,腳上的白襪就被沈徹扯了去,露出一雙白生生的腳來,就像兩瓣白蓮花瓣一般,白瑩而稚嫩,無怪乎前人以蓮足、玉足來形容女人的那絕色的腳。
不過紀澄這雙腳瞧著完美,但握在手心裡,卻能感覺到腳跟略粗,不比那些自幼出則有車,入則有攆的閨秀們。她是小時候跑得太厲害,到大了再想養迴天然之美卻是難了。
瑕不掩瑜,紀澄這雙腳形、色已經是至美。但仔細瞧去,在她右腳的小腳趾上還是有些微瑕疵的,是一處小小的疤痕,那是她幼年時淘氣,捉魚的時候被螃蟹夾的,到現在顏色已經和膚色一般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此刻沈徹正握著紀澄的腳往鼻尖送,嚇得紀澄連動都不敢動了,只倒抽冷氣,不知道沈徹這是哪根筋不對。
櫻粉色的撒腳綾褲因為腳被抬起而下滑,露出一大截白得幾乎灼人眼的腿來,紀澄頓時臉紅了起來,那粉色從她的臉一直蜿蜒入領口,再蔓延到了腳趾尖。
就在紀澄的腳背幾乎碰到沈徹的鼻尖時,他在她的腳背和腳踝出都嗅了嗅,“你傷口上塗了什麼?”
榆錢兒聽見紀澄抽冷氣的聲兒,匆匆地就往裡間跑來,正看到沈徹捉著紀澄的腳,唬得榆錢兒上前就要跟沈徹拼命。
卻聽沈徹問塗抹的是什麼藥,紀澄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沙啞著聲音喊“榆錢兒”。榆錢兒也回過了神,將那宮裡送來的雪容玉光膏取了來。
沈徹放開紀澄的腳,榆錢兒趕緊上去替紀澄將褲腿理好,又替她蓋上被子。
“這藥里加了東西,你們姑娘塗了幾次了?”沈徹問。
榆錢兒趕緊道:“塗了一次,二公子,這藥有什麼不對勁啊?”
沈徹看了看紀澄,“臉上也塗了?”
紀澄已經猜到了是這藥裡大約有毀容的成分,好在她不喜歡臉上有什麼滑膩的東西,所以只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