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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拇指和食指在袖下捏了捏,那指尖似乎還留有肌滑玉潤的觸感,若是可以放在鼻尖嗅一嗅,定然還有女兒家獨有的異香。
剛才的親近不過倏爾剎那,但沈御的鼻子已經捕捉到了紀澄身上的香氣,那不是女兒家尋常用的薰香、花露之類帶了的香氣,那樣的香氣會隨風而送入人的鼻尖,而先才的那股暖香,應是藏在女兒家肌膚之底的氣息,是洗盡鉛華之後依然留存的香氣。
淡淡的、暖暖的,紀澄身上的香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香,像一顆果子的甜味,可這世間有沒有任何果子能有那香氣中的甜蜜。
沈御淡淡地“嗯”了一聲,帶著小廝頭也不回地從紀澄身邊離開。
紀澄絲毫不以為奇,沈御本就是這種冷淡性子,對女子更是不假辭色。
紀澄不奇怪,但沈御身邊的隨從松嵐可就有些奇怪了,先才大公子明明是要去向主人家辭行的,怎的忽然又不往前頭亮晃晃的佳山堂去了,反而又拐回了原道。
松嵐以為沈御是改變主意,要重新回露潤軒。本來嘛,男人誰不愛那事兒,哪怕自個兒做不了,看著也能過過癮。但松嵐也知道他家主子素來最厭惡那些浪蕩子的行徑,只是有些情面卻不過才敷衍應酬了一番,先才那樂雲樓的女史想親近沈御,被他兩指捏住手腕,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只但願他家主子稍微憐香惜玉一點兒,沒捏碎那嬌滴滴的小娘子的骨頭,多嫵媚的小娘子啊。
松嵐跟在沈御後頭,以為他要重回露潤軒,哪知沈御走到一半卻不動了,單手撐在旁邊的樹幹上,不知在沉思什麼又在忍耐什麼?過了好一陣子,才聽得沈御道:“走吧。”
這又轉過了身往佳山堂去,松嵐心想,這是逗著人玩兒吶?
南郡王府繁雅奢靡的菊花夜宴好似將京師貴人所有藏之於人後的腌臢之處都呈現在了紀澄的眼前,當然這樣的夜宴什麼魑魅魍魎都往外冒。
紀澄在冒冒失失地撞著沈御之後,總算收回了心神打算回偶得香,哪知才沒走幾步,又見著沈徹從花叢後面走出來。
紀澄如今對沈徹是又恨又怕,見著他低眉順目地喚了聲“徹表哥”。
沈徹從暗處過來,當燭光映到他的左頰時,一枚淡淡的粉色的唇印就在他的下顎處顯了出來。
紀澄和沈徹本沒什麼言語,行過禮後就要離開,哪知餘光剛好掃到沈徹下顎的唇印,僅僅只是遲疑了一息,紀澄就回過身叫住了沈徹。
紀澄也不好對沈徹直說他臉上有唇印,怕戳得沈徹“羞憤”就不好了,所以就將自己隨身帶的小鏡送到了沈徹跟前。
紀澄這隨身小鏡很是方便,時人多用把鏡,而她這比三枚銅錢大小的鏡子卻是以絲絛繫著隨身掛著,那鏡身是以象牙絲編織的鏤空海棠花,剛好將小鏡嵌在裡頭,下頭垂著粉、紫二色花結,別緻又新穎。
沈徹不語地掃了紀澄一眼,紀澄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左下顎,沈徹似有所悟,“將你的手絹給我。”
紀澄又將自己的手絹遞給沈徹,他擦了擦下顎的口脂印,側頭問紀澄,“乾淨了嗎?”
紀澄點了點頭。
沈徹便將那擦過口脂印的手絹又塞回了紀澄手裡,邁步走了。
紀澄只覺手絹燙手,順手扔到了一邊的水渠裡。她那手絹普通得緊,因著聽過太多“手絹訂情”的故事,她那手絹不過白娟一張,且不過是普通布料,既不繡花也不寫字,任誰撿了也證明不了這是紀澄的手帕。
“澄妹妹。”蘇筠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喊住紀澄。
“筠姐姐。”紀澄停下腳步,看著豔光四射的蘇筠。
“澄妹妹,先才同徹表哥說什麼呢?好似還見著徹表哥送你東西。”蘇筠捂嘴玩笑般地開口。
紀澄心裡對沈徹多少有些怒氣,這人不僅不感激自己免除他的尷尬不說,簡直就是拿自己當伺候他的丫頭在使喚呢。
紀澄也是怨恨自己的“狗腿子”,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將來還指望沈徹能少奴役她一點兒,或許看在她那樣忠心耿耿,柔順聽話的份兒上,關鍵時刻能保紀家一下,或者放紀家一馬。
紀澄也是想得開的人,都走到這個份兒上了,反抗也反抗不得,便只能盼望將來情況可以翻轉,畢竟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只盼望沈徹夜路走多了,將來也有把柄被她握住,到時候再重新談判,將功補過。
這會兒蘇筠來問紀澄,紀澄看著天真嫵媚的蘇筠,可不願意替沈徹背鍋,也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靠近蘇筠的耳朵道:“先才徹表哥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