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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紀澄委婉地表示自己也想戴點兒金銀首飾時,沈徹就毫不留情地鄙夷她,“別人不戴玉那是沒有這樣上等的玉料,也沒有我這樣的刀法,退而求其次才穿金戴銀。”沈徹就差沒有直言戴金子的都是暴發戶了。
好,紀澄這也就忍了,但是沈徹替她挑衣裳的眼光她可就不敢苟同了,總之全是粉色,薄粉、櫻粉、桃粉、珊瑚粉、胭脂粉,真是怎麼粉怎麼來。虧得紀澄臉嫩,穿起來倒是相得益彰。
有時候紀澄忍不住想,若是將來她三、四十歲的時候沈徹還叫她穿粉色,她應該會再次有殺他的衝動。
沈徹將紀澄扮得美美的這才一路送了她去芮英堂。
紀澄見老太太穿的是出門的衣裳,因問道:“老祖宗這是要出門?”
“昨兒晚上才送來的信,貞平長公主一走,忠武侯府就要分家,咱們兩家也算是親戚,所以請我過去當個見證。”老太太道。
“怎麼這麼突然?”紀澄問道,貞平長公主這才剛下葬,李家竟然就迫不及待地分家了,這裡頭也不知是有什麼貓膩。
紀澄猜得不錯,眼見著衙門都要封印了,李芮的父親工部郎中李茂卻牽扯進了貪瀆宮內重建長樂宮銀子的官司裡去。
那長樂宮在舊年正月裡被一把火給少了,建平帝讓戶部撥款重建,那時候徵北軍正在同西突厥作戰,戶部府庫空虛,東挪西湊才在五月裡將銀子湊夠,這都已經次年臘月了,長樂宮都還沒重建好,建平帝發怒催促工期,這才鬧出了這門官司。
大理寺趕在過年前將李茂下了獄,然後便封了印,如此一來李茂就只能在牢裡過年了,可不急壞了李家的人,或者該說急壞了李家二房的人。
李芮雖說從家廟裡放了出來,可正好趕上她父親入獄的事情,她大伯表示是李茂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們也幫不了忙,李芮只好去求沈徑,因她與崔瓏素來相好,還去常衡院求過沈御。
只是沈徑和沈御口頭上都答應幫忙,卻不見一點兒真章。
李芮成日裡以淚洗面,又抱著玉姐兒去求沈徑,沈徑雖然恨她,可到底心善,少不得往九里院來尋沈徹,他知道這種事情找他這個看來閒著無事實則神通廣大的二哥準沒錯。
九里院裡此刻燈火通明,沈徹正在燈下替紀澄的腳趾甲染豆蔻。紀澄素來是不碰這些東西的,沈徹也喜歡她的手指乾乾淨淨,偏偏這人愛好十分奇特,非要逼著她給腳趾甲染豆蔻。
紀澄拗不過沈徹,雙足被他抓著實在掙脫不開,索性由得他去折騰。
沈徹也知道紀澄煩他多事兒,這裡恰逢年底他手裡的事情又實在忙不過來,頂院裡又抬了許多箱子來,裝的是今年的賬本,沈徹便將那箱子鑰匙交給了紀澄。
紀澄拿過鑰匙還沒來得及笑,就聽沈徹道:“每日看賬目不許超過半個時辰,我讓柳葉兒監督你。”
紀澄點點頭,又見沈徹拿了她的木頭匣子還給她,那裡面裝的是隆昌號的印信,她原以為都過了這麼久了,肯定是被沈徹昧下了,想不到還能物歸原主,紀澄如何能不喜出望外。
沈徹點了點紀澄的鼻子道:“看你這麼久表現得這麼好,才還給你的。”
紀澄嘴硬地道:“都說給你了,你不必還給我的。”
沈徹道:“這樣啊?”他伸出手去接紀澄手裡的匣子,“那好吧,我從來也不嫌銀子多。”
紀澄壓著那匣子不鬆手,足見其口是心非。
沈徹嗤笑一聲,也不再同她爭,低頭開始替她的腳趾頭抹豆蔻,然後細心地用棉布將她的腳趾頭一根兒一根兒地包起來。
等下賞蓮足,正是心魂盪漾的時候,卻聽見榆錢兒進來說沈徑過來了。
紀澄和沈徹對視一眼,都知道沈徑是為何而來。紀澄心想沈徑這個山頭倒是拜對了,可不就得求沈徹才有用麼,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沈徹將紀澄抱了起來送入臥房裡,“你笑什麼?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紀澄摟住沈徹的脖子道:“你不會心軟吧?”
沈徹抿嘴道:“我若是心軟了,豈非越發要被誤會對她心存不軌了?”
紀澄“噗嗤”笑出聲,“誰讓你看她的,活該!”
沈徹將紀澄放到床上這才出去見沈徑。
沈徑道明來意之後,沈徹道:“雖說咱們兩家是姻親,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岳父大人貪汙枉法總不能不治,這次皇上是雷霆震怒,誰也不敢說情。”
沈徹這模樣倒是裝得極正經,紀澄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