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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就是老太太在江南的表姐,這回是特地進京來給老太太祝壽的。”
“哎喲,這可真是太稀罕了,那位太夫人只怕年紀不小了,還舟車勞頓的過來,肯定同咱們老太太情分不一般。”紀蘭笑道。
“可不就是麼?這會兒兩個人正手拉著手聊過去呢,先才還哭過一回。”春蟬道。
“那我和萃姐兒先去老太太跟前也認一認這位太夫人。”紀蘭側頭對紀澄道:“你先跟著這位春蟬姐姐去偏廳坐一坐,等我看著老太太得了空,才領你去磕頭。”
“是。”紀澄應了話,跟了春蟬去偏廳等候。
偏廳裡這會兒沒有人,只有負責伺候茶水的小丫頭還倚在柱子上打瞌睡,頭剛剛落下,一下就驚醒了,睜開眼一看見春蟬,趕忙地迎了上來,“春蟬姐姐。”
“這位是紀姑娘,三夫人的外侄女兒,你好生伺候著,我去老太太跟前兒候著去了。”春蟬回頭又對紀澄道:“姑娘現在這兒稍坐,等老太太空了我就來請你。”
“多謝姐姐。”紀澄點頭道。
那伺候茶水的小丫頭見著紀澄時,先是一呆,半晌後才記起給紀澄上茶,她年小小,膽子卻很大,湊到紀澄跟前問:“紀姑娘,咱們這兒還有新鮮的杏仁露,添了牛乳做的,喝著可香了,你可要來一杯?”
紀澄本要拒絕,可見這小丫頭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便轉而笑道:“好啊,那就勞煩小姐姐了。”
娟兒咧嘴一笑,轉身退下,去了旁邊的茶室。
“好啊,你又來偷杏仁露喝,今日統共就沒做多少,還要供應一眾客人,我去告訴繡春姐姐去,看她待會兒怎麼收拾你。”緞兒在娟兒身後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娟兒魂都嚇掉了,轉過頭一看是緞兒,這才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偷喝了,是紀姑娘要喝,我來給她倒。”
“哪裡來的什麼紀姑娘,你少唬我。”緞兒走過去接過娟兒手裡的一小杯杏仁露,一口氣喝了,又趕緊拿手絹兒擦了擦嘴。
“春蟬姐姐說她是三夫人的外侄女兒。”娟兒道。
“嘁,又是哪裡來打秋風的窮親戚,連個杏仁露也沒喝過麼,巴巴地到人家家裡來要。”緞兒撇嘴道。
“你別斜眼看人。我看那紀姑娘人挺好的,也不是什麼窮親戚。三夫人的孃家不是晉地有數的大商麼,我看紀姑娘的氣派應該是三夫人親親兒的侄女兒。”娟兒頓了頓,拿手背掩了嘴,湊到緞兒耳邊道:“你是沒見著那位紀姑娘,生得跟天仙下凡似的。”
“嘁,你個沒見識的小東西。”緞兒一隻指頭推開娟兒的額頭,“什麼天仙下凡啊?能有這會兒在老太太屋裡的那位蘇姑娘一半整齊就不錯了。那蘇姑娘才是戲本子常唱的那國色天香的小姐呢。”
娟兒愣了愣,回嘴道:“我雖然沒見到那位蘇姑娘,可紀姑娘生得肯定不比她差。”
緞兒也是個好奇的年紀,她今年十三,只比娟兒大半歲,“那我跟你一起去送杏仁露,看看那位紀姑娘是不是真的生得那麼好。西北那地兒,聽說遍地黃土,能生出什麼水靈的人物啊?”緞兒打心眼兒裡就不信娟兒的話。
就這樣,蘇筠和紀澄的美貌變成了兩個年歲相近的小丫頭較勁的事物了,就好比鬥草似的,你說你手裡的傲雪梅好看,她卻說她手中的並蒂蓮更美。
娟兒和緞兒一前一後地進了偏廳,前者端著杏仁露,後者則捧了一個填漆戧金山水紋桃式盒,低垂著眼皮將東西放到了紀澄手側的大理石鑲心黑漆方几上,一點兒聲響都沒弄出,規矩學得極好。
緞兒將那桃式盒的盒蓋揭開,裡頭一共七個小桃盞,分別盛了些杏脯、杏仁、柿餅、核桃之類的零嘴,其中還有一盞芙蓉糕,色如粉色芙蓉,形狀也似芙蓉花,若非講究人家的廚娘,恐怕不會有這等耐煩心來雕琢。
便是這桃式盒也十分別致罕見,一般的工匠都做不出來,市面上有錢想買也未必能買到,蓋面彩漆戧金,上面仙山瓊閣、松拔鶴飛,寓意松鶴延年,十分應景。紀澄心忖,這些勳貴世家,手裡可能沒有幾十萬兩現銀,但所有的富貴都體現在這些吃穿用度了,難怪家道中落之後靠典當也能維持許多年的體面。
放下東西后,娟兒和緞兒又垂著眼睛無聲地退了出去,等離了偏廳的視線,兩個人才你推著我,我推著你的往遊廊的廊凳上坐了。
“怎麼樣,瞧見了吧?”娟兒沉不住氣地問緞兒。
緞兒笑道:“我覺著吧,這位紀姑娘和那位蘇姑娘該換個位置,紀姑娘生得嫋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