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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紀澄還想規勸沈萃幾句,可是這姑娘性子實在令人討厭,她都懶得跟她說,反正沈萃肯定也是聽不進去,指不定反而還怪上自己。
“畢竟筠姐姐她們是客人,自然要先招呼,你是四妹妹的自家姐妹,她和你親近所以才最後來叫你的。”紀澄道。
沈萃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心裡依舊不舒服。一行八、九個姑娘一同去到影月樓,樓前一條南河橫過,這磬園四面環水,南河在花園南邊,因而得名。河邊綠柳翠嫩如黃鸝初啼,河上一座小木橋,對面有如意庵。
登上影月樓,甚至能眺望到如意庵中的佛堂。如意庵周匝密密地種植著桃樹,此時正是桃花繁盛之際,如粉雪蔚霞,落英繽紛。紀澄忍不住讚了一聲“如斯美景”。
沈家的姐妹都是見慣不驚了,沈芫已經吩咐丫頭將四周的卷蓬都拉了起來,任涼風透過。樓內已經擺了九張扇面幾,上面都置著杯碟和食盒,又都有一個小小的觀音玉瓶,裡頭是精挑細選的開得正豔的桃花枝條,佈置的既用心又雅緻。
“這兒佈置得真是雅緻。”紀澄朝沈芫笑道。
沈芫聽了十分受用,嘴上卻道:“這不算什麼,思娘去年佈置的牡丹宴那才叫別緻。”原來王四娘名思,也叫她思娘。
王四娘聽見沈芫提了自己的名字,回過頭來朝她笑了笑,但是並不接話。王四娘出身自然不凡,又有姐姐是淑妃娘娘還生了大皇子,為人驕矜傲慢一點兒也能理解。
紀澄到京這麼些日子,雖然也有姑娘對她的出身表示輕視,但表現得像王四娘這樣極端的可是一個也沒有,她甚至連正眼也不帶看紀澄一眼的,但凡紀澄參與的談話,她立即就閉嘴不言,或者岔開話題,總之是一點兒不想與紀澄沾邊兒。
王四孃的堂妹王悅娘忍不住對沈芫道:“芫姐姐,你做什麼叫這等人來,咱們一起玩兒得也不痛快,惹得我四姐也不高興。”
王悅娘說話的聲音不算低,紀澄想不聽見都難,著實有些難堪,但她也不至於跟王悅娘這種人一般見識。
沈芫有些不高興地道:“你若覺得不痛快,不來也就是了。澄表妹是我妹妹,你若再說這樣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紀澄沒想到沈芫這樣圓和的人會為了自己這樣說王悅娘,弄得王悅娘滿臉羞紅,又慚又愧,她心裡實在是感激。
沈芫說完也不再理會王悅娘,拉了紀澄的手往一邊兒坐下,“你別理她,王家姐妹這種傲慢性子,只當看你一眼都是給你的恩典,哼。”
王家追根溯源,非說自己是當年琅琊王氏的一支,想來自視甚高,等閒看不起寒門的,更何況商戶。只可惜今非昔比,琅琊王氏早已經灰飛煙滅,高貴不見。
紀澄聽沈芫的話說得犀利又可愛,噗嗤地笑出聲,王氏姐妹的確是沒有公主的命,卻有公主的病。
那廂王悅娘聽見紀澄的笑聲,瞪眼過來,紀澄也只笑著回應,而王四娘則是施捨地掃來一眼,然後又將微抬的下巴轉了開去。
如此一來,影月樓的幾個小姑娘就自發地分成了兩撥,沈芫要顧著紀澄,沈萃也不喜王氏姐妹,所以她們三人一撥,王氏姐妹和另外兩位林、嚴姑娘交好,至於蘇筠和沈蕁則是兩頭都兼顧的人,任何一邊兒都不冷落。
因著王四娘不屑於和紀澄一桌玩耍,酒令、猜枚都行不起來,只能賞花、下棋,都是平日裡的消閒,無甚趣味。最後沈芫叫了文兒、粟兒來唱曲兒,眾人賞聽一支,也就丟開了。
時值三月,正是春風暖人的時候,園子裡奼紫嫣紅,不自覺就提到了下月牡丹盛開時的盛景,王四娘道:“下月我家照舊要辦牡丹宴的,到時候給你們下帖子,今年我特地央淑妃娘娘讓匠作司的工匠給打了一架牡丹圍屏,用來賞牡丹。”
眾人都說好,便是沈芫都應了一聲好。
紀澄卻有些想念晉地的春天了。北地女子沒那麼講究,她們這時候可以出門騎馬、射箭,什麼都玩兒。而紀澄甚至還跟著她哥哥們打過兩次獵呢。
心中嘆息,紀澄其實有時候也拿不準自己的決定對不對。備受冷遇,又屢遭鄙夷難堪,卻還要厚顏忍耐,只因心有所求,但實則也難受得厲害,想反擊卻又無力。家中二哥曾經勸過她,不如就留在晉地嫁人,天塌下來自然有哥哥們頂著。
紀澄想起二哥為她遭的罪,又覺得自己不能那麼自私,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只指望著由家人為她撐起一片天?
走神間,話題已經從牡丹宴轉到了紙鳶身上。
春風漾漾,憑風借力,的確是放紙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