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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依偎過去嗔道:“不是說那顧主事才華橫溢,還出過幾些話本嗎?想來這便是顧主事寫的話本樣稿,被他家娘子無意給放了進去。這話本我也大概瞧了,也就我們後院婦人打發時間的話本,你們做大事的男兒哪裡就喜愛看這些?”
這書稿可不是那顧主事的筆跡。虞銘腦中大概閃過幾個念頭,卻也不提,面上也不顯露,只不著痕跡的收了書稿,笑著跟他夫人打趣幾句。
當日上值進了衙署後,虞銘便去了主殿求見,奉上書稿後便將心中猜測一併呈上。
“倒也不是不信顧主事的才華,可那書稿筆跡著實可疑。若說謄寫又不盡然,其中有修改痕跡,分明是原稿。而字裡行間的遣詞造句風格又與顧主事之前出過的幾本書如出一轍……若此事實乃烏龍,倒也罷了,若真是有人代筆,那饒是顧主事才華橫溢,其人品有疵,大抵也是不堪重用的。”
虞銘秉完退下後,霍殷手握書稿,沉著臉一張一張翻過。讓秦九找出之前顧立軒出過的話本,大體一比對,還真是風格一致。
霍殷眸光漸冷,敢弄虛作假糊弄到他頭上,真是見利不要命了。
“傳顧主事過來。”
顧立軒被秦九請到主殿的時候,人有些懵,但鑑貌辨色的功夫他還是尚有幾分的,但瞧那秦九面上隱藏的幾分不屑之意,便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剛一進殿,未等他行禮問安,上頭霍侯爺沉冷質問的聲音便兜頭衝他而來:“你可有事向本官坦白?”
顧立軒怛然失色,腦中飛快的想著近些時日處理的公務,左思右想似無過錯,當真不知霍侯爺所言的‘坦白’從何說起。
一沓書稿扔在了他眼前,伴隨著是那愈發沉冷的聲音:“莫不是還用本官提醒你?”
顧立軒顫抖著手拿起其中一張,只堪堪掃過一眼,便即刻反應過來,是晚娘替他以才起復的事東窗事發了。
面上有瞬間的青黃無主之色,隨即又奇異的冷靜下來,因為他突然想到晚娘又不是旁人,只要他咬死了只道是他口述家裡娘子代寫,侯爺莫不是還真找他娘子對質不成?就算對質,晚娘焉能承認?
心下一定,顧立軒便有了幾分開口的勇氣:“回大人的話,此間怕是大人有所誤會,並非是下官弄虛作假找人替筆,此書稿字跡實則出自家中拙荊之手。說來也是下官慚愧,素來懶怠,偶有思緒心得怠為動筆便讓拙荊代為寫下,方造成此間誤會。大人若是不信,便是請拙荊過來當面書寫也是可行的。”
此言一出,殿內沉靜了好一會。
半晌,在顧立軒惴惴不安手腳冒汗之際,上頭方徐徐傳來侯爺低沉的聲音:“倒也不必令人親自前來。寫上副字,明日你且帶來。出去吧。”
顧立軒長長鬆了口氣。俯身剛欲撿起地上的其他書稿,卻見那秦九護衛先他一步上前撿了起來,又不由分說抽走他手裡那張,整理好後重新放置在了侯爺的書案上。
顧立軒不敢多留,便趕緊退了出去。
這日夜裡,在沈晚側身臥下之際,身後突然傳來顧立軒隱忍的聲音:“待明日清早,你大概寫上副字予我……不,還是寫首詩吧,署上姓名及日期。稍早些起身書寫,莫要耽擱了。”侯爺雖說的隨意,只道寫副字,可他卻不能隨意待之,還是寫首詩來的莊重些。
兩人十來天未曾有過一言半語的交流,聽他那廂乍然開口,沈晚著實有些許不適。
緩了緩神,沈晚只當未聽見,蓋上薄毯和衣而臥。
顧立軒忍了忍到底沒衝她發火,畢竟明日還用得著她。至於書寫的原因他自是不會同她講,畢竟此事也不光彩,若實話講來,那他在她面前豈不又落了下乘?
翌日起來,梳洗罷,沈晚便要出房門。
顧立軒瞧著便急了,幾步上前攔住她,急赤白臉的問:“你寫的字呢?”
沈晚看他:“要字作何?”
顧立軒不耐:“問那麼多作甚,讓你寫就快寫,我有用。”
沈晚瞧他堵在房門口,一副不寫就不讓她出門的架勢,轉身去書案端了紙筆出來,鋪紙研墨。
不過幾個字而已,她寫便是,好過與他這般糾纏,著實令人鬧心。
“寫哪幾個字?”
“隨便幾個……”顧立軒一頓忙改口:“寫首像樣的詩。詠春,詠秋或其他都可,反正你也曾也背過些,寫來一首便是。”
沈晚挽了袖子垂眸緩緩研磨,晨曦的光束透過窗紙映照在她嬌嫩白皙的姣好面龐上,那般歲月靜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