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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心靈裡想著:那麼高高在上的地方也許就是那些人嚮往的歸宿地。
不然,此時此刻她的心為什麼會這麼的安靜著。
“不,那不是天國,那是聖殿山。”那個人和她說。
暗夜,爸爸揹著許戈往著幽深的小巷深處行走著,她在爸爸的背上頻頻回望,那座漂浮著星光的山,冷冷的遠遠的,淡淡的。
那裡不是天國,那裡是聖殿山。
小巷是筆直的,沿著聖殿山許戈看到跟在她後面的那個人,那個人彷彿被融入到聖殿山藍色的星輝裡頭。
這個晚上,許戈的手神奇的癒合了,鼓鼓的手指變回原來的模樣。
一九九七年一月,許戈來到耶路撒冷,那是耶路撒冷最冷的月份,那一年許戈八歲。
四個座位的小麵包車裡,許戈和那個人坐在後面座位上,正在開車的人是爸爸。
小麵包車開出垂直的街道光就四面八方迎面而來,晨曦中許戈把臉貼在車窗玻璃上,在公路的浮塵中凝望著那座聖殿山。
長得可真好看,英俊又神氣,像那處於暴風雨中海中央依然屹立不倒的風帆,像……
像那個人一樣。
那個人就像那座聖殿山,孤獨而驕傲著。
彷彿也就一眨眼的時間,他們一家人來到耶路撒冷已經有四年時間,爸爸在集市開了一家五金店,許戈是這裡的人們眼中五金店老闆的女兒。
看到那個黃色路標時,許戈心裡快活了起來,因為前面的路況十分不好,那遍佈在路面上或大或小的窟窿都是坦克、裝甲車留下來的。
每當夜裡從老城區那邊傳來槍聲時,次日街上就會出現裝甲車、坦克等重型軍用車輛,多則數十輛,少則三、四輛。
要是槍聲換成火箭炮聲情況會更糟,以軍會在路上設立路障,他們會抽查一些看起來陌生的車輛和麵孔,這樣一來就會導致許戈上學遲到。
遲到的人可不僅僅是她,而老師們對於這種現象也是見怪不怪了。
昨晚的老城區是安靜的。
麵包車擦著亮黃色路牌,許戈忍住笑意,黃色的路牌代表著接下來的路段是以軍軍隊經常出入的路段。
就要到那個大窟窿了,那個大窟窿之後就是另外一個大窟窿。
麵包車太小,一旦車輛陷進那些大窟窿裡,車子就會激烈搖晃起來,搖晃時不是她往著那個人身上靠,就是那個人往著她身上靠,這樣一來她就可以藉機發牢騷。
也只有她發牢騷時那個人才會瞧她那麼一兩眼。
往左,往左……
“嘭”的一聲,腦殼重重敲在車窗上,當那個人的身體緊緊貼上她的身體時,忽然間心裡一動。
學著電視上戴著大耳環的俏姐兒:“你摸哪裡呢?”
那一聲可真大,許戈也被自己淡淡聲音嚇了一大跳。
緊急剎車聲響起。
後車座的兩顆頭顱以相同的頻率分別往前。
摸著額頭許戈想朝著自己爸爸發脾氣,可爸爸的神情讓她有點嚇到了,手從額頭上放了下來。
不要這麼看著我,我不是奇怪的人,我只是……只是鬧著玩的。
“爸爸。”吶吶的叫了一句。
“許戈,他是你哥哥。”那個平日裡頭一直很隨和的中年男人第一次用那般冷冷的語氣和她說話。
許戈忽然間很討厭爸爸用那樣的語氣和她說話,本來想溜出嘴的那句“我是鬧著玩的”因為某種情緒而卡在喉嚨口。
爸爸說完話之後看了一眼那個人,那一眼讓許戈心裡很不是滋味,隱隱約約中許戈覺得爸爸是懼怕那個人的。
比如,爸爸在和那個人說話時都會低著頭,隨著一年一年長大,許戈越來越討厭看到那樣的畫面,感覺自己的爸爸在和那個人說話的樣子像極耶路撒冷的某些現象。
集市上的商店老闆和小販們在見到貴族時總是會低下頭去,直到穿著長袍配義大利手工西裝的貴族們從他們面前走過、坐上停在街口的進口跑車揚長而去時才會直起腰來。
商店老闆和小販們只有在面對這貴族們才那樣,當他們面對穿著褪色長袍、滿面塵灰面色飢黃的男人們時腰板挺得可直了。
這些人多數是從戰亂國家逃亡到這裡,他們有一個籠統的稱號“難民”
一些難民手上還拉著瘦得就像要嚥氣的孩子,嘴裡畢恭畢敬的稱呼著商店老闆和小販們為“老爺”或者是“先生”。
爸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