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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拍她頭頂:到一邊玩去,不要打擾你哥哥學習。
從懂事以來,許戈就覺得那個人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別的孩子在玩那個人在學習,別的孩子在打架那個人在學習,別的孩子山跑海跑那個人還是在學習。
許戈都不明白那個人學那麼多東西要做什麼。
那個人會講的外語種類她五個指頭都數不過來,那個人身手靈活精通射擊,那個人可以在一分鐘裡完成所有設定的障礙,那個人還會很多很多的事情。
那個人啊,真是全能型選手。
灰溜溜離開他的房間。
繞過那個牆角,躡手躡腳來到窗下,等待著從那個房間傳來那聲悶重的關門聲,嗯,爸爸走了。
房間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得意洋洋搬來木墩,腳踩在木墩上,伸手,開啟窗戶。
手抓住窗欄,下巴擱在窗臺上:許醇,我覺得你以後肯定會當大人物。
這話是許戈從一位遊方的相士口中聽來的,被她寶貝一般的揣著。
正在學習的人抬起頭看她。
春分時節,那叫不出名字的樹、那開在枝頭的花、那滿山遍野的風、那屋簷底下嘮叨個不停的風鈴都叫做春光。
那坐在窗前的男孩是不是也叫做春光,不然怎麼會明媚到讓她捨不得移開眼睛了。
瞅著,瞅著,張開嘴,就是忘了去說話。
假如記得開口了,肯定會是類似於“許醇,我覺得你以後肯定會當大人物”。
許戈都記不得了,對於那個人的崇拜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風箏掉落在樹上她苦著臉站在樹下無計可施,他就輕輕的一個跳躍,修長的身軀蓋過她的頭頂,一眨眼功夫風箏就牢牢掌控在他手上時?
還是無所事事的午後,她無意間來到爸爸一直警告她不可以涉及的所在地,看到從他手中□□精準擊落在空中晃得她眼花繚亂正在飛翔著的目標物?
很多諸如此類的事情之後,有什麼在還很幼小的心靈上開始萌芽,彷彿那春天的枝椏。
眼看著他又要重新回到他的課本上去了。
“許醇,不然你學那麼多本事做什麼?”她急急忙忙的問,心裡貪戀著,多看他幾眼。
那麼好看的一個人。
回應許戈的是——
手慌忙離開窗臺,還說是她哥哥呢,要不是她手快,手指非得被夾到不可,再一次灰溜溜的離開。
沒有人相信許戈“信不信,我出生的那天就有看到你。”這樣的話,這導致她心裡很不快活。
然後,那一天梅阿姨問她“然後呢?”
然後……
吶吶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哪有什麼然後啊?就那樣囉。
許戈心裡很苦惱,以後肯定更沒有人相信她的話了。
即使她什麼也回答不出來,可梅姨還是給以她一如既往溫柔的笑容。
梅姨是媽媽的朋友,媽媽不在之後一直都是梅姨在照顧她,村裡很多人都說梅姨也許會成為她的媽媽。
許戈是愛梅姨的,在別人都叫她許戈時就梅姨叫她小戈。
許戈住的村子不是很大,名字很難記,直到離開時許戈還是記不住那個村子的名字,長大之後,許戈才知道那是位於中朝邊境的偏遠山區,它連村子都不是。
離開那個村子時許戈還很小,大約能記住的也就是那裡無處不在的山風,以及那是發生在晚上的事情。
關於為什麼要離開那裡,爸爸和她說“我們要搬到別的地方去住。”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一直在路上,乘坐過飛機、窩在空間有限的車廂幾天幾夜、步行過一個人也沒有的荒涼地帶、住過富麗堂皇的大房間、也在車站旁邊破爛不堪的麵食店吃過麵條。
他們就一直走,一直走。
那個冬夜,許戈的手指忽然變大了起來,圓鼓鼓癢的,又疼又癢,讓她一到晚上就哭個不停,誰也沒有辦法。
最後,那個人拿來了酒精燈。
酒精燈放在他們中間的桌子上,他拉起她的手,把她手指一個個掰開放在酒精燈上。
很神奇的,那老是讓許戈掉眼淚的手指忽然不鬧騰了。
那晚,窗外的世界特別黑暗,風從屋頂上一次次經過,狂妄得彷彿下一次就會把屋頂掀翻一樣。
“許醇,我想回家。”她和他說,梅姨平日裡頭做的那些白米飯在那個時候顯得特別的誘人:“許醇,我想吃白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