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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尷尬地說:“我知道,就是……就是有點緊張……”
他這麼清雅高華的人還會緊張?
嚴清怡思量著,慢慢紅了臉頰。
時間過得飛快,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上元節。
宮宴定在酉正時分,從皇宮到黃米衚衕用不到兩刻鐘,嚴清怡估摸著七爺興許會在酉初過來,所以從申正兩刻開始梳妝打扮。
來到黃米衚衕之後,她著實添置了不少衣物,每當錦繡閣進了新料子或者新樣子,芸娘就會想著給她做一件。
嚴清怡投桃報李,打算趁著宮宴這個極好的亮相機會,再給錦繡閣打打名氣。
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挑了件鵝黃色夾棉襖子,腰間捏了兩道褶,堪堪把腰身顯露出來,襖子底邊繡著碧綠色的水草紋,羅裙是湖綠的,裙幅極寬,上面繡著兩莖含苞待放的荷花並幾株荷葉。
單看起來並不顯眼就如一潭靜水,可走動時那湖綠色的羅裙就好像碧水盪漾,而荷花便顯露出來,猶如在水面隨風飄搖,生動俏皮。
嚴清怡站在一人高的穿衣鏡前走了幾步,無聲地笑了。
嚴清怡所料不錯,七爺正是在酉初到了黃米衚衕。
見到嚴清怡的打扮,他清俊的面容上便露出幾分讚歎,“芸娘說這衣裳好看,我先前沒覺得,這會兒看起來還真不錯。果然,還得分什麼人穿才行。”
這應該是誇獎吧?
嚴清怡羞紅著臉,拿起炕邊大紅羽緞斗篷,笑吟吟地問:“這會兒就要走嗎?”
說是斗篷,其實更像一件棉褙子,因為它上了寬大的袖子,可比比褙子又格外多個帽子。
帽沿、衣襟、袖口以及下襬處都鑲著雪白的兔毛。
七爺道:“不如穿那件翠雲錦的氅衣。”
嚴清怡搖頭,“那件太貴重了,現在不合適,等以後再穿。”
翠雲錦稀罕,即便王孫貴族家中也不見得有,穿了也白穿,可羽緞卻普通,尋常稍微富裕的門戶就能穿得起。
如果看到這新式樣的斗篷,或者能讓錦繡閣大賺一筆。
七爺並不勉強,找人喚了辛姑姑來,“嚴姑娘頭一次進宮,你指點著些,再讓月牙也跟著。”
辛姑姑忙應聲“是”。
嚴清怡聽出七爺話裡有話,卻未多問,披了斗篷跟在七爺身後出了門。
及至上了馬車,才訝然地問:“辛姑姑先前在宮裡當過差?”
七爺點點頭,“她跟司禮監的範大檔都是先帝時候伺候過魏妃的,兩人……很有些淵源。前幾年範大檔尋門路把她送出宮,就求到我這裡,正好我買了這處屋子沒人照看,讓她替我管著,倒是一舉兩得。”
也正因為還有辛姑姑這檔子事兒,所以範大檔對七爺極為親近。
“範公公在宮外不也有房子?”
七爺解釋道:“範大檔是聖上面前的紅人兒,每天惦記著走他路子的人不知凡幾,住在他那裡惹人眼目,也怕招來是非。反不如跟了我安生。”邊說邊瞧著她耳垂上的墜子,頗有些遺憾地說:“鑲工不好,可惜這好石頭了。我現在的手藝精進了許多,哪天卸下來重新鑲。”
嚴清怡笑問:“七爺幾時開始學著鑲首飾?”
七爺輕輕“哼”一聲,“那年南溪山莊桃花會,柔嘉給幾位皇子選妃,皇嫂讓我去跟著看看。誰知道就有個口是心非的,當面求著懇著說不想去,可轉身就顛顛去了……看到我就跟不認識似的。”
“我是不想去的,”嚴清怡急忙解釋,“選妃跟我沒關係,而且,而且我也不喜歡湊那個熱鬧,”說著說著,莫名地感到心虛,低著頭,目光觸及七爺銀白色暗紋錦的長袍,他的手正搭在長袍上,手指修長,肌膚如玉。
她一寸寸挪動著手指慢慢往那邊移動,不等靠近,七爺已察覺到,伸手捉住她的手,攏在掌心裡,續道:“皇嫂讓我挑箇中意的姑娘,我說我心裡有了人,就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恨恨地咬了牙,“虧我天天惦記著她,知道她要離京,顛顛地追了去,她卻冷冰冰地跟我算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賬……要算的話,回頭細細地算,總歸要把你欠我的都一樣樣討回來。”
“七爺,”嚴清怡低低喚一聲,卻再說不出話,只是反手握住七爺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溫度慢慢地溫暖著他。
車廂裡一片靜寂,只有清清淡淡的松柏香味瀰漫其間,靜謐而又溫馨。
未幾,馬車到達皇宮,從北面的神武門駛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