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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幾本書,總算熬過了初二。
正月初三,難得的一絲風都沒有。冬日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像寒冬,倒有些陽春三月的氣象。
嚴清怡正吩咐月牙將被褥拿出來晾在院子裡,就見七爺沐著滿身陽光大步走進來。
他披件靛青色夾棉斗篷,面板白皙鼻樑挺直,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高華清貴。
月牙屈膝福了福,“見過七爺”,識趣地離開。
嚴清怡也行個禮,再沒作聲,舉著雞毛撣子一下下拍打著被子。有粉塵飛出來,被陽光照著,紛紛揚揚。
七爺走到她面前,靜靜地打量片刻,“我來吧。”
嚴清怡將雞毛撣子遞給他,轉身進了屋子。
不大會兒,七爺跟著進來,從西次間取來紙筆,寫下幾個字,又從荷包裡掏出一張字條,鋪在桌面上。
嚴清怡看過去,兩張紙上一模一樣都是李實跟秦四孃的生辰八字。
那張摺疊過的字條還是她在十月的時候寫的。
並排擺在一起,字型稍微有些像,可她的字明顯比七爺的要靈動得多。
七爺溫聲道:“先前我見過你寫的那張《陳情書》,也開始臨小鐘的帖子,足足三年有餘,也只能寫成這樣。你的字如果沒有四五年的工夫應該練不出來……歐顏柳趙的字帖容易得,可《靈飛經》卻不常見。”
嚴清怡緊緊地咬住了下唇。
她在濟南府的時候,一日三餐都難以為繼,哪裡來的銀錢習字?
七爺又道:“那天你說要將羅家女眷接回京,後來我去國子監轉了轉,羅士奇也寫得一筆好字,無論從筆勢還是間架,都極得小鐘神韻……我還聽說你結識何總兵的姑娘是因為養茶花,羅夫人也養得好茶花。”
原來她身上處處是破綻,卻自欺欺人地以為瞞過了所有人。
嚴清怡低著頭,雙手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明亮的陽光透過糊窗的高麗紙照進來,她光潔的額頭彷彿上了釉的甜白瓷,柔滑亮澤。
片刻,嚴清怡抬頭,淡淡地問道:“七爺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說,早在淮海侯府那時候我就喜歡你,還有就是……”他看著她眼眸中掩藏不住的緊張與恐慌,不由就嘆了口氣,“我想讓你隨心所欲地活著,不用假裝成別人,活得那麼拘謹。”
嚴清怡愕然,大大的杏仁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七爺雙眉漆黑如墨,眸光卻清亮似水,眸底深處映出她因為驚慌而略顯蒼白的臉龐。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七爺所言可當真?”
七爺重重地點頭,“我幾時說過假話,告訴你別胡思亂想,這兩天是不是沒睡好?”
嚴清怡不答,眼眶裡卻迅速地蒙上了一層水霧,那霧氣飛快地凝聚起來,匯成淚水,自眼角滾落下來,顫巍巍地掛在腮邊。
七爺抬手拭去那滴淚,就勢將她擁在懷裡,低聲道:“通微法師已經羽化,這世間除了你我再無別人知道此事,即便有人懷疑,咱們死咬著不承認又能怎樣?諒他們也不敢張揚出去。實在不行,你就推到我頭上,我給你擔著。”
嚴清怡痛哭出聲。
這些年,她既牽掛著前世的爹孃又要供養今生的家人,既想保全羅家血脈,又惦記讓薛青昊成才。
她夾在前生今世的夾縫裡左右為難。
沒有人知道她的糾結,也沒有人理解她的苦處。
而現在,卻突然有個人告訴她,讓她隨心所欲地活,不用假裝成別人,不用揹負那麼多的重擔。
她顧不得正月裡不能哭的習俗,只想將這些年積攢在心裡的委屈與苦悶盡數發洩出來。
七爺由著她的性子哭,良久,輕輕拍拍她的背,像是對待童稚的孩子,聲音低且柔,“再哭我的衣裳都要溼透了,總不能穿著溼衣回去,上次讓你給我再做四件長袍,你做了沒有?”
嚴清怡抽抽搭搭地止了淚,這才瞧見他靛青色斗篷裡頭是她之前做的那件寶藍色長衫,胸口處已經洇溼了一大片。
她急忙直起身,“對不住,我還沒做,要不打發人回去取一件?”
七爺笑著搖搖頭,“不用,好在我裡面還穿了件夾襖。”掏出帕子,輕輕替她拭了淚,“正月不好動針線,等出了正月趕緊把衣裳做出來,我等著穿……還有,上元節宮裡設宴賞燈,我來接你過去,你打扮得漂亮些,別被我比下去……”
第145章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