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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旻手裡的書,“天色暗,別傷了眼,把書放回去,幫娘乾點活兒。”
嚴青昊如蒙大赦,飛快地躥進了北屋。
嚴清怡嗔一聲,“怎麼毛裡毛糙的”,跟著進去,低聲問:“怎麼了?”
“爹發了好大火,”嚴青旻擺弄著手裡的筆,“這不是新的?”
嚴清怡道:“新的要二十文,我錢不夠,你先湊合著用。爹為什麼發火?”
嚴青旻漫不經心地說:“爹沒吃午飯,回來尋飯吃,娘說飯都吃完了,讓爹先等等,很快就做晚飯,爹砸了茶盅……缸裡沒水,娘讓爹去擔水他也沒去。”
果然,動手會上癮的。
昨晚嚴其華撕破了麵皮,現在也不打算再裝了。
嚴清怡冷笑聲,進了廚房。
薛氏低著頭蹲在灶前剝花生。
“花生是要炒來吃嗎?”嚴清怡問一聲,探頭往缸裡看了眼,裡面水已見底,再不去擔,恐怕碗都沒法洗,便去拎木桶。
“你哪能挑得動?”薛氏起身攔住她,“鍋裡燉著芋頭,你看著火別燒乾鍋,我去擔水。”
嚴清怡瞧瞧薛氏並不健碩的體格,“要不咱倆抬?”
薛氏唇角露出淺淺笑意,“兩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我只挑半桶,多跑幾趟就是。”拿著扁擔跟木桶走出門。
嚴清怡往灶坑裡添把柴,將嚴青旻叫過來一道剝花生。
一小簍花生剝完,還不見薛氏回來,嚴清怡頓覺不妙,囑咐嚴青旻兩聲,急匆匆往騰蛟泉走。
薛氏彎腰站在泉邊,雙手緊緊抓住扁擔,正奮力打撈著什麼。
見嚴清怡過來,薛氏鬆口氣,無奈地說:“不小心把桶掉進去了,回去喊你爹來。”
她衣襟裙襬都站了水,看上去極為狼狽與無助。
嚴清怡心頭湧起濃重的悲哀,低聲應著,“好。”
剛轉身要走,恰見曹元壯經過。
曹元壯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伸手接過薛氏手裡的扁擔,左摔一下,右掄一下,將盛滿了水的水桶提了上來,“怎麼這個時辰來挑水,三妞爹呢?”
騰蛟泉實際是口活水井,但是沒有井蓋,白天行人喧騰很容易把灰塵落到井裡,而早上經過一夜沉澱,水會清澈許多,所以附近鄰居都是清晨起來挑水。
“她爹不太舒服,在家裡歇著”,薛氏臉上浮起感激的笑容,看看水桶為難地說,“打半桶就行,太多了挑不動。”
曹元壯爽朗地笑笑,“我給你送回去,這本就不是女人乾的活計……以後需要挑水就讓三妞招呼我,我不在家就喊大智。”
“謝謝曹叔,”嚴清怡乖巧地道謝,又對薛氏道,“娘先回家換換衣裳。”
薛氏溫聲道:“一起回吧,不在這會兒工夫。”
曹元壯徑直把水送進家門。
嚴其華已擺了飯,與嚴青旻吃得熱火朝天,見曹元壯進來,愣了下才站起來,接過水桶,“怎麼是你?”
曹元壯笑道:“剛看見三妞娘擔水,順路捎過來,看你好端端的,哪像生病的樣兒,不是懶病犯了吧?”
嚴其華尷尬地笑笑,“先頭頭有些暈,本來想歇一會兒就去挑水,娘們就是心急,沉不住氣……來,一道吃飯。”
“不用,家裡你嫂子等著呢,”曹元壯擺擺手,告辭離開。
嚴其華立刻變了臉,指著薛氏罵道:“你是咒我死呢?老子在外頭忙活一天,回到家連口熱湯喝不上……就這點工夫,你也能勾搭個野男人。”
薛氏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忍了氣解釋道:“你酉時才回家,誰成想你還沒吃飯。她曹叔是碰巧遇到,看我們挑水太吃力,好心幫個忙,你怎能這麼說人家?”
“碰巧,哪有這麼巧的事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看不上我,整天扭扭捏捏這也不行那也不讓,怎麼跟曹元壯就嘻嘻哈哈的?”
這話竟然就說到床笫之事了,而且是當著孩子的面兒。
薛氏忍無可忍,轉身進了南屋。
嚴其華卻又追進去,“說中了吧,你就是個賤人!”
嚴清怡站在飯廳,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回頭瞧嚴青旻,見他仍坐在桌邊吃,一盤子菜差不多見了底兒。
嚴清怡忍不住開口道:“娘還沒吃呢。”
嚴青旻這才放下筷子,回了北屋。
看著面前的殘羹剩飯,嚴清怡滿心氣苦,到灶間生了火,烙出兩張雞蛋餅,敲敲南屋的門,“娘,出來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