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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走近,外頭傳來侍女們請安的聲音。
不一會兒楚世子便繞過屏風來到董曉悅的面前。
女官向夫婦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頓首禮退了出去。
屏風裡只剩下董曉悅和楚世子大眼瞪小眼。楚世子大約喝了不少酒,雙頰和眼眶都染了薄薄的酡色,看向董曉悅的目光有些直愣愣的,眼珠子卻格外的亮。
醉了好,醉了勝算大一點,董曉悅偷偷往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薄汗。
屋子四角的燈一盞一盞地滅了,最後只剩下案頭的一雙紅燭,帷幔的影子重重壓下來,原本寬敞的空間頓時顯得逼仄。明知道只是個夢,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下,董曉悅破天荒地害起臊來,幾乎沖淡了被逼殺人的焦慮。
兩人僵持著不說話,呼吸卻都沉重起來。
最後還是董曉悅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殿下要不要早點睡?”
楚世子無咎微微皺了皺眉頭,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是慢慢地點了點頭,走到她跟前,平托起雙臂。
董曉悅不明就裡,這是喝醉了要抱抱的意思?
她只猶豫了片刻,一咬牙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腰,關鍵時刻不宜打草驚蛇,只好犧牲一下了。
世子身子一僵,良久才道:“孤是要更衣。”
第12章 洞房
“啊?”董曉悅過了半秒鐘才反應過來,趕忙放開世子的小蠻腰,往後退了兩步:“對不起,您更,您更。”
這楚世子大概就是傳說中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別,雖然只是鬆鬆摟了一下,董小姐也能感覺出腰是腰腿是腿的十分有料。
楚世子等了半晌,見那魯姬一臉事不關己地杵在一邊,也不指望她伺候了,自力更生地脫了衣裳。
董曉悅並不是真的沒眼色,只是樂得裝傻充愣,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脫件衣服還要等人來伺候,都是慣出來的毛病。
“魯姬請就寢罷。”
他們已經成婚,按理說世子該稱她一聲夫人了,叫得這麼生分顯然是帶了情緒,董曉悅假裝對他語氣中的尖銳毫無所覺,拿出當年專應付傻逼領導和客戶的標準笑容:“世子先請。”
世子禮讓過了,盡到了義務,便不再跟她客氣,掀開被褥上了床,側躺著默默看向她,眼神在燭光中顯得迷離。
紅燭喜帳,美人醉臥,面對如此賞心悅目的美景,饒是董小姐這樣的二皮臉也禁不住一陣小鹿亂撞。
“夜來風涼,魯姬早些安置,免得受寒。”楚世子把被子掀開一角,輕輕拍了拍床板。
董曉悅生怕再猶豫下去惹得他起疑,麻溜地脫了軟緞珠履,鑽進被窩裡。
兩人並排仰躺著,董曉悅感覺到男人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她心如擂鼓,只盼著他喝高了快點睡著。倒不是她捨不得一身剮,她也知道男人那什麼的時候防禦力最低,刺殺的成功率最高,只是關鍵時刻她那條斷子絕孫腿發作起來不受控制,她實在不敢冒險。
然而這是洞房花燭夜,董小姐的盤算註定要落空。楚世子從那日郊外驚鴻一瞥開始數著日子盼,哪捨得輕而易舉睡過去。
只不過他未經人事,臉皮薄得很,不知這種事要怎麼啟齒。
他聽著嘀嘀嗒嗒的更漏,一直數到九十九,終於鼓起勇氣把臉對著她:“夫人。。。。。。我們。。。。。。”聲音帶著點壓抑的喑啞,有種別樣的蠱惑。
董曉悅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頭,她是個輕微潔癖外加病入膏肓的強迫症,明知道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卻糾結得無法自拔、百爪撓心,終於還是忍不住,放軟了聲氣道:“那個世子殿下。。。。。。”
楚世子聽她聲音嬌軟,問得小心翼翼,心頭像有羽毛拂過,轉念一想,她辭別家人和故國,遠嫁到這裡來,有幾分失落也是難免,他很不該同她計較,便溫柔地攢住她的手,體貼道:“我們已經結為連理,從今往後你我為敵體,喚我無咎便是。”
“無咎。。。。。。”董曉悅諂媚地叫了一聲,“我。。。。。。妾,妾就是想問問。。。。。。”
無咎被她這一聲叫得面酣耳熱,一個激動翻身覆了上去,身下軟綿綿暖烘烘的女子身軀讓他幾乎筋骨酥軟,只有一處剛勁又蓬勃。他渾身戰慄,一開口聲音都是發顫的,不過還是強裝鎮定,一手扣住她手腕,一手挑開她落在臉側的一綹頭髮,望著她的雙眼柔聲道:“夫人想問什麼?直說無妨。”
董曉悅咬咬牙,惡向膽邊生:“世子殿下睡前洗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