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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莫要擔心,軍營去城幾十里路,用完晚膳立即出發這會兒也還沒到呢。”
另一人也附和:“殿下一回營保準立即來看娘子。”
董曉悅知道他們這是好心安慰她,笑著道:“說得好像誰稀罕他看!”
美人們不疑有他,見她展顏; 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幾人麻利地收拾了盤碗杯盞; 煮上一壺清茶; 抬了張棋枰出來; 湊著頭玩董曉悅自制的古代版大富翁。
大約是情場有些坎坷,董曉悅今晚的手氣特別順,連贏了三局。
不知不覺夜深人靜; 董曉悅把贏來的耳璫、香囊、銀釵往身前一捋,打了個哈欠問道:“什麼時辰了?”
其中一個美人看了眼更漏,小心翼翼地覷她的臉色:“快到子時了……要不奴婢伺候娘子就寢罷?”
董曉悅猶豫著要不要再等等,她在這營中住了幾個月,梁玄偶爾有事夜不歸宿都會主動報備,早晨見面時他隻字未提,可見沒有在城裡過夜的打算。
“再等等……”
她話還沒說完,外頭響起寧白羽熟悉的聲音:“董娘子歇下了麼?”
董曉悅感到心猛地揪緊,忙道請進。
寧白羽避嫌,隔著門簾道:“殿下遣我回來同董娘子說一聲,他多飲了幾杯酒,不便騎馬,今夜不回營了,還請董娘子早些安置。”
“有勞參領特地跑一趟,您也早點休息。”
寧白羽身為參領,又是燕王殿下的心腹侍衛,跑腿傳話這種差事讓他來做未免大材小用,梁玄特地派他來,可見是為了安她的心。
可是有必要這麼鄭重其事嗎?董曉悅心頭閃過一絲疑慮,不過沒有深想,悶悶不樂地洗洗睡了。
董小姐會周公的當兒,梁玄卻在水深火熱中掙扎。
他去陸家赴宴時沒打算過夜,酒過三巡便要起身告辭,誰知就在這個時候毒性突然發作,渾身發麻,腳下一個踉蹌,幸好寧白羽眼明手快及時將他扶住,才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摔了個嘴啃泥。
毒發的事只有丁先生知道,連寧白羽都矇在鼓裡,梁玄只得佯裝喝醉了上頭,陸家長房一心想上燕王殿下的船,自然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獻殷勤的機會,不遺餘力地挽留他。
丁先生囑咐過毒發時最忌勞累顛簸,梁玄不得已,只能留宿陸家。
在陸府的客館中安頓下來,梁玄迫不及待地支走了寧白羽——寧參領雖然缺根筋,可畢竟朝夕相對,要瞞住他不容易。
這次毒發比先前更嚴重,梁玄的肢體幾乎完全失去了知覺,心口處卻一陣緊似一陣地作痛,像有人拿一枚長針深深地錐進他的心臟。
梁玄不由自主地縮了起來,後背直冒冷汗,不一會兒就把中衣溼透了。
一邊伺候的侍衛們不明所以,見他緊緊皺著眉,只當他醉酒難受。
這次毒發持續了一整夜,梁玄一夜沒能閤眼,好幾次以為自己大限將至,恍惚中反覆告訴自己董曉悅還在等他回去,這才咬緊牙關熬了過去。
直到紅日初升,症狀終於開始慢慢消退。這時候梁玄已是幾近虛脫,心裡的弦一鬆,忍不住昏睡過去。
這一覺醒來,太陽已經偏西了,梁玄不敢再耽擱,匆匆辭別了主人,快馬加鞭地回了營中,一進轅門便直奔董曉悅的營帳。
到了營帳前一問,董娘子卻不在,問她去了哪裡,答曰領著兩個侍女去河灘上看星星去了。
梁玄心裡一陣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他生怕她擔心著急,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巴巴地趕回來安她的心,她倒是逍遙,還有閒心看什麼勞什子星星!
燕王殿下明白自己這怨氣很沒道理,近乎無理取鬧,他嘆了口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認命地翻身上馬,直奔白水河邊。
白水河在大營東南,水淺河窄,充其量只能算條溪澗,不過河水還算清澈,白天能看見水底的砂石和游魚。
河邊有棵野生的桂樹,一樹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夜色中暗香浮動。
時值月初,天朗氣清,樹梢掛著一彎細細的新月,星星很亮。
梁玄遠遠望見樹下的身影,只一眼,滿腔的不忿頓時煙消雲散。
大約是毒草體質的緣故,董曉悅似乎特別怕冷,未到深秋已經披上了厚厚的氅衣。她仍舊身著戎衣,綰個男子髮髻。
梁玄早叫人去金陵城替她置備了四季衣裳,她只是圖舒服省事,行動方便。
董曉悅察覺動靜,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草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