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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片子攢了一懷,幾次確認地上沒有尖銳的東西了,他才笑著招呼靈璧。
“來,幫我把梯子搬來。”
意識再次開始模糊,靈璧似乎很少見到眼前的人笑,可他笑起來一口齊整的白牙,是晃眼的明媚。
搬起立在牆角的梯子,雙手將其拖著拉拽到了寒松所在的牆邊靠好。
“慢些,梯子我還沒有打磨,當心刺扎到指頭裡。”
寒松抱著滿懷的瓷片子靠近,騰不出手來幫忙,卻不忘開口提醒。
靈璧把袖子揪下來墊在掌心處,是不會被刺到的。
“你扶著梯子,我上去把瓷片子插在牆頭。”
寒松壓低聲音,抬腳踩了上去。
然而靈璧此刻身上修為全無,全然一個弱女子。寒松個子高大,身子也重,剛一腳踩上去便往旁邊歪去。
靈璧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勉強穩住了,沒讓寒松摔在地上。懷中抱著的碎瓷片子有幾塊掉了出來,扎進土裡露出尖銳的角,這要是當真摔倒,寒松的半條命就該沒了。
“我來吧。”
把裙子兜起,靈璧示意寒鬆下來。
寒松思前想後,從梯子上走下,碎瓷片子從他的懷中倒進了靈璧的裙兜裡。
“不管看到什麼,都別怕。”
緊緊的扶著梯子,寒松目送著靈璧踩著木梯向上爬。
“能看到什麼呢?”
靈璧小聲嘀咕了一句,不以為然的繼續。
懷中抱著的瓷片碰撞在一處叮噹作響,好容易上去了,靈璧低頭一看,對上了兩張發黑的小臉。
隔著一堵牆的鄰居家,兩個小娃兒正站在牆地下往上瞅,目光直勾勾的,咬住了在牆頭露出半邊身子的靈璧。
兩個孩子瘦的只剩了一把骨頭,肚子卻大的嚇人。將薄薄的外衫撐了起來,青瓢瓢的。
不似靈璧與寒松所在的院子,小塊菜地上仍有蔬菜叮噹掛著,隔壁鄰居家地裡連株草都沒有了。
兩個娃兒的臉餓的鐵青,眼睛也冒著綠光,默不作聲的向上看,讓靈璧脊背發冷。總算知道寒松是什麼意思了。
碎瓷片子密密的插在了牆頭上,不留一點縫隙。
興許是靈璧這裡的動靜太大,她瞧見鄰家正房的門開了,裡頭走出一個同樣餓的面黃肌瘦的著青衫的讀書人。
見靈璧在往牆頭插碎瓷片子,那書生當即臉色一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衝牆角的兩個娃兒喊了一聲。
“過來!平白叫人當賊防。”
牆這邊的靈璧和寒松聽的清清楚楚,靈璧臉一紅,低頭去看寒松。
寒松搖搖頭,衝她做了個口型:“繼續。”
因著手邊已經擺完,寒松也沒讓靈璧下來,抱著木梯手上用力,將梯子與靈璧一起往旁邊挪了三尺。
靈璧只好頂著鄰家的怒火,繼續往牆頭插瓷片子。
隔壁住著的是個讀書人,臉皮子薄。見靈璧沒有從牆頭下去,急火攻心。揪過兩個娃兒一人給了一巴掌,跳著把砍柴的斧頭撿了起來。
一腳踹倒了自家的梯子,刀斧揮了上去,幾下便將梯子砍成了碎木頭柴。
“抱回去,給你娘,晚上燒灶臺。”
也不管大夏天的為什麼要燒灶臺,著青衫的男人瞥了一眼牆頭上的靈璧,冷哼一聲,摔了袖子往屋裡走。
“他爹,隔壁家的小兩口是不是發現了?”
一進門,書生的妻子便迎了上來。神色緊張,隔著紙窗往外瞧,雙手捧著一顆鮮紅的柿子。
“要不還是還回去,咱家可是讀書人,做這種事不好的。”
沒等書生開口,他兩個娃兒抱著木柴進屋,撲上來往柿子上咬了一口。臉上沾滿了鮮紅的汁水,柿子也只剩個底兒了。
“還什麼?”
書生蹲下身子,用袖子給娃兒擦乾淨臉,只當什麼也不知曉。
外頭的靈璧和寒松不知曉隔壁屋內發生了什麼,將瓷片子放滿之後,靈璧小心翼翼的從牆頭順著梯子爬了下來。
寒松早早的在下頭張開雙臂等著,靈璧跳下最後一階的時候,被他抱在了懷裡。雖然覺得哪裡不對,可靈璧又找不出原因所在,只能任憑他抱著,直到雙腳踩在地上。
靈璧下來以後,忍不住回頭去瞧,寒松把梯子推到後拽著她往地裡走。
“這裡原來有一顆紅的,我給你留著的。”
而寒松指著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