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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走脫了一些,好歹還留了不少百姓,加上歸附旗下的信眾,當夜子時,遇仙湖畔燈火通明、香霧繚繞,大有畢其功於一役之勢。
這寒風最公平的,吹著百姓信眾,自然也吹著神侍們。雖則他們穿得厚,可他們還站得高呀,高處風緊,尤其一堆人盯著,還不能隨便亂動,那苦頭也只自己知道了。
可為了能趕緊把這一處願力填滿,特選了冬至子夜這個時候,還連不是自己這頭的幾個支派信眾都引了來,就是為了能早些“滿願”,得到新的神諭,好指引自己在有生之年修煉有成、成仙成靈。
靈素一早知道了他們的打算,只可惜如今的這點功夫也就能聽個壁腳的,連靈識通夢都行不得,只好心裡憂急而已。
到了子夜時候,娃兒們已經睡著了,她不敢離得太遠,便去燕府近湖處探看湖下大陣。卻是苦,這時候就算她看出陣法受創來,又能有什麼本事相幫?不過白睜眼看著罷了。
可哪知道到了子夜會時候,各方陣勢挺大,甚至暗夜裡還在湖上起了浮臺,上頭點了無數的燈,團團立著神侍和大神侍,最高處立著不求觀觀主;低沉的吟哦聲陣陣相接,護陣也漸漸起了波動,比白天還厲害了許多,可並沒有如在神隱廟、不求觀的護陣那樣開始損毀陣心。
隨著上頭一會兒奏樂一會兒舞火的,靈素就漸漸從看護陣變成了看熱鬧……
忽然她又明白了一樣事情,這些神侍、大神侍們就算手裡果然有什麼此間仙凡往來的事情,到底還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他們或者知道聚集信眾做祈福會可以叫一處神蹟消失,他們稱之為“願滿”,只當神仙露出行跡來就是為了能聚集信眾,收集願力的。
卻不知道這些神蹟究竟因何而成,所謂祈福會又作用在什麼上而最後叫神蹟消失了。更不曾去追究過這些“神蹟”是不是有著更大的意圖作用,是不是真的只是他們眼睛能看到、三步之內能想明白的這點“神異”處,自然也想不到護陣護佑一方的大事上來了。
從鮮石粉到明年縣裡的民生勢頭、甚至再到這樣仙凡之事上,人“真知”的到底有幾分?可人卻得站在自己的這份“不知”上,幾乎時時刻刻在進行著言行心念的選擇,而這些選擇與外界因緣相纏,又要長出下一場際遇來。以致多少人在忽然遭遇了什麼時,只會覺著“出乎意料”而已。
比如這幫剛剛忙著商議如何將神蹟消失的禍水東引的“近神者”們,想必如今這結果也叫他們覺得出乎意料吧。
撐過頭一夜子夜會,接下來再往湖邊來的百姓人數驟降。
劉玉蘭從來不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的,她爹就不愛弄這些,“要是神仙果然有靈,那麼些黑心黑肝黑肚腸的東西怎麼升官發財的?若是神仙連這些都管不上,我們拜他作甚?”小時候聽慣了這樣的話,所以昨天憑那些穿著神侍大衣裳的人如何說話,她還是下晌就回去了。
第二天,家裡有昨兒留下看家沒跟著去的,想過去瞧瞧,劉玉蘭便叫他們換了班自去,她是不想去了。
“沒意思,被鬧得神神鬼鬼的,都沒有從前好玩了。”
結果那幾個人出去沒半天就回來了,劉玉蘭見了便笑:“你們到地兒了麼?這麼快就回轉了?”
那幾個笑道:“路上碰著了隔壁家的和橫街上賣魚的,都勸我們不要過去了。湖邊正拉人半夜跪拜呢,只胡亂給扯了幾個帳子,凍死個人!昨兒他們好些半夜就溜了,還有躲林子裡燒暖鍋子吃取暖的,結果差點沒被神廟的人打出來。怕今兒還得抓呢,還是算了,細打聽了也沒什麼好玩的。今天連賣餛飩和醃肉餅子的都不打算去那兒開攤了……”
劉玉蘭點頭:“仙食街不辦了,都是認真做買賣去的,算上人工來回,價兒比尋常還貴,去了幹嘛!”
那幾個都跟著點頭,只說不去了,有一個道:“這就跟人當面一樣,要是去了被抓了跪夜,是跪是不跪?跪了活受罪,不跪沒準還得罪神仙了。索性大家不見面,倒不結怨。”
眾人都連道是這個道理。
人心略同,之後這遇仙會就真成了祈福會了,——只有那些衣著規整的信眾們還照著時辰圍著湖唸叨,縣裡百姓則幾乎不在那附近露面。除了一些閒漢無賴愛熱鬧的,往那裡一站指指點點,瞧那陣勢是把這些祈福的當成唱戲的來看了,輪著圈逛看,還不時議論兩句“這個的衣裳好,料子不錯,就顏色糟心點兒”,“那個的唱腔不成,轉音發飄”云云。
神廟的人瞧著他們來氣,可又不能把他們怎麼樣,——神廟收攏百姓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