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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箐也焦急。
必須要趕在高陵鹽船起錨之前想出替代的法子; 不然魏景被喚起的某種情感恐怕未必能第二次壓倒仇恨。
她定了定神,揚聲道:“韓熙; 請伯言來。”
伯言,即是季桓。
韓熙憂心主上; 吩咐心腹後立即緊隨候在門外,聞言應一聲匆匆去了。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且魏景眼下這狀態; 實在很難讓她徹底靜下心來思考。
至於為何只找季桓,沒有找張雍陳琦。
一來季桓本就是謀臣;二來,經過一段時間相處,邵箐察覺,他是一個某方面眼界很大的人,一旦確認自己心中明主,某些相對的小節是會自動退讓的。
好比當初莊延手下商隊遇匪,張雍陳琦毫不猶豫拔刀相助,而他則遲疑了一下,因顧忌惹上麻煩耽誤尋找魏景。
所以邵箐想了想,現階段暫不打算將此事告知張陳二人。
季桓來得很快。
路上,韓熙已將事情始末告知,他神色凝重匆匆趕進書房,也不入裡間,隔著短榻前的那幅石青色帳幔拱手見禮。
“見過主公,夫人。”
“先生無需多禮。”
魏景狀態和方才並無二樣,邵箐抽出榻裡邊的引枕,墊在背後讓他斜靠在榻上,輕輕起身。
他鬢髮已濡溼一大片,雙眸緊閉無聲喘著氣,離了邵箐,他眉心皺得更緊,雙拳鬆了一下,收得更緊。
……
“夫君本一腔熱忱,無奈遭奸人所害,傷極痛極,致使性情有變。然他信念未曾泯滅,方有今日兩難苦痛。”
邵箐斂容,端正斂衽下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劍能傷人,更能護人。仁德者福澤天下蒼生,夫君信重先生也,妾盼先生日後每遇抉擇,多多從旁規勸周旋。”
她並不想說得這麼深遠,但魏景這狀態實在讓人很擔心他有朝一日會奔暴虐的方向一去不復返。邵箐未必時時伴在他身邊,更唯恐以一人之力無法勸住。
她深施一禮,季桓慌忙雙手扶住:“夫人言重了。”
“輔助主公,我輩應盡之責也,何須夫人禮託?”
魏景氣場的轉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見。主辱臣死,切膚之痛他們只有感同身受,更殫精竭慮盡心輔助的而已,又何曾需要主母相托?
邵箐此言,讓季桓神色一肅,韓熙眸中的不解和急憂也褪了去。但現在並不是寒暄的好時候,二人一個來回說罷,立即言歸正傳。
可惜能替代的好方法,並不是鄭重討論就能有的,三人往好幾個方向商量過,然而遺憾的是,其力道和作用都根本無法和毒鹽計相比擬。
季桓捏須,蹙眉久久:“此計甚毒,然算度人心和局勢變化卻恰到好處,增一分太多,減一分就少,只怕是難以取代之。”
“取代?”
邵箐頭疼始終未曾緩和,時間稍長開始有一種鈍鈍的麻木感,很難受,痛感彷彿把腦子都一起鏽住了,遲緩難以轉動。
偏替代法子一無所獲,她有些焦慮。
季桓這話卻教她靈光一閃:“那,那我們能不能將毒鹽換去,換成表症看似厲害,實際無損人體康健分毫的藥物?然後繼續用此策?”
此計環環相扣,教人無法接受的關鍵卻是毒,對無辜的老百姓用毒。
那倘若釜底抽薪,把秘毒換了呢?
濮族秘毒毒性,納昂也說不清太多,畢竟他也是聽聞的而已,連稀釋後致不致死都不知。但想來也是極其厲害的。韓熙有帶了一撮毒鹽回來,剛才餵了少許給雞,那雞發熱掙扎,羽毛下的面板長滿紅斑,倒在地方抽搐短促哀鳴,聲音極其悽啞。
可見毒性極其厲害。
那能不能把秘毒直接換了?
換成個貌似嚇人,實際對人體健康全無影響的藥物,類似面板過敏性的,沒痛苦沒妨礙,緩過氣就完全沒事了。
時間緊迫,這是邵箐能想到的最好法子了,話罷她立即看向季桓。
季桓捏須的手一頓:“可也。”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先前為何大家都沒往這方面的去想呢?
真有這麼一種藥物存在嗎?
對上邵箐飽含希冀的目光,季桓困難地搖了搖頭:“在下只略通岐黃,醫術尚且不精,何談毒術?”
這點邵箐也知道,但她還是無法控制湧起失落,嚥了嚥唾沫,她揉額頭的手一頓。
擅長毒術?
她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