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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她才放下心來。
立女戶,邵箐倒說得很肯定,但魏景的反應卻不大對頭,所以王彌也沒和夫君說,打算先和邵箐確認再說。
不過這幾日王彌的小女兒阿壁生了病,她忙著照顧,拖到今天才得空閒來詢問。
“女戶?”
這個敏感事邵箐現在可不敢做,只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王嫂子,女戶多麼?如今這世道,獨身女子頂門立戶,只怕很不容易吧?”
“哪裡只是不容易?”
王彌搖搖頭,嘆道:“世道多艱,尋常男子立身且不易,更何況女子?”
“老嫗、體貌不健全者猶自可,尋常女戶,不過風中浮萍罷了。”
男尊女卑,可不是說說便罷,吏治清明時,女子支應門庭尚且不易,更何況如今?
若以為孫綜屈乾之流不過偶然,那就大錯特錯了。大楚朝經歷了數代昏君,吏治腐敗入根,豪強汙吏比比皆是,從上到下濁風成流。
益州還好些,偏安一隅。中原瘟疫天災頻頻,百姓貧苦難以生存,民亂一直時有爆發。這樣的大環境,一個獨身女子要如何能生存?
你說總有安定的地方吧?畢竟這般大大小小的城池,不是亂民可以輕易攻進去的。
是這樣的沒錯,但豪強汙吏、市井惡霸處處都是,一個獨身女子,尤其模樣周正些的,必然逃脫不了被霸佔的命運。
若沒個依仗靠山,地痞賴漢白日就敢翻圍牆信不信?更有不幸者,未必不會淪為暗娼。
王彌搖了搖頭:“我父祖早亡,隨母親投奔親眷,一路蓬頭垢面根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她出身其實比寇玄好多了,可惜家道中落罷了,所以這類事情知曉得很多。不要以為身份高些就無妨,沒權沒勢,連手裡的錢財都無法保住,不尋靠山是不行的。
她母親不願意,匆匆捲了些細軟攜女往益州而來。
“那你悄悄走了,你母親呢?”
“早年已病故了。”
王彌有些傷感,須臾笑笑:“只她老人家是含笑而終的。”
雖波折極多,後續生活貧苦,但好歹給女兒選了個靠譜的歸宿。
“如今世道不易,良人難覓,夫人是真真生得好命,得了主公這般男子為夫婿,必好生珍重才是。”
身份雖發生大轉變,但邵箐待寇家人的態度一直沒有改變,王彌心中感激,話到最後,感嘆之餘又多嘴勸了一句。
“良人難覓麼?”
在這個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年月,如魏景這般珍重妻子確實恐再難尋覓了,王彌勸珍重才是正常的。
“嗯,我曉得的。”
邵箐笑笑,喝了甜湯,送走王彌,她也無心看賬,趴在書案上,隨手捻起墨錠,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著。
唉,如意料中一樣,就算立了女戶,沒有靠山這獨身女子也很難生存啊。
或許在王彌知曉之外,偶爾也會有個幸運的吧?但邵箐想想自己自來此間的遭遇,簡直倒黴透頂,賭運氣啥的還是洗洗睡吧。
實情也瞭解過了,最終結論出來,確實如她所想,獨立生活不現實。
她無親無眷,不獨立只能選個人嫁了。
既然如此,不用猶豫這人肯定是魏景。兩人有過命情誼,她只信任他,他亦然,對自己也極好,且大機率會持續一輩子。
兩人如今相處得就很不錯,繼續搭夥過日子肯定沒問題,如果連他都不行,那大約沒人能行了。
邵箐仔仔細細分析一番,得出結論和魏景當真夫妻是她唯一的最好選擇。
她扔下墨錠,好了,不用煩了,就這樣吧。
唉。
……
“阿箐?”
是魏景的聲音。
邵箐得出結論後,反倒能看得進賬冊,她一口氣將手上一大本整理妥當,剛伸了伸懶腰,就聽見魏景喚自己。
她回頭一看,他已舉步進門。
“今兒怎地這般早?”現在才半下午。
“諸事已理出頭緒,不急。”
魏景撩袍在邵箐身邊坐下:“新書案打好了,我讓放在前頭。”
西廂這張書案邵箐用著有些高了,時間一場很容易腰痠頸疼,他早早就吩咐下去打新書案。這後院明天就有匠人來修整屋舍,二人搬到前頭暫住,新書案打出來了,他直接讓擱前面去。
魏景說話間,直接伸手去揉按邵箐的腰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