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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囚籠裡的傅沛。
安王如何控制孟氏母女的,不用多說。可一邊是與虎謀皮,另一邊則是安逸祥和,萬一這母女二人心生悔意,那可是一子錯,滿盤皆落索了。
這一點,安王自然不會遺漏的,他笑笑:“不會的。”
只要見過孟氏看兒子的目光,你就不會有半點懷疑。傅芸更是如行屍走肉,生無可戀,只有看母親和弟弟時,她眼內才會有一絲光亮。
“況且這孟氏,痛恨逆王之心,絕不下我。”內宅婦人,見識短淺,遭逢血腥鉅變,總得為自己尋個宣洩的口子。
安王從傅沛頸間收回長劍,接過帕子擦了擦手:“葫蘆谷多年荒廢,茅草雜樹叢生難以窺清詳情,即便逆王謹慎多遣哨騎探路,也絕對無法發現。”
事關重大,安王甚至連魏景尚存些許疑慮的情況也預料過了,可謂異常周密。
他扔下帕子,目光森然:“此次,逆王必死!”
……
曲陽郡內的風風雨雨,邵箐並不知曉,她目前懷孕已三個多月。
食慾不振漸漸消失了,她胃口大開,不怎麼嗜睡,但睡眠質量一如既往的好。除了早期有些嘔吐,基本沒有其餘孕期反應。用孫氏是話來說,她就是有後福的人。
吃得好睡得好,人挺精神的,胖倒沒胖,就是小腹已開始有實在的感覺,微微凸起。
她看罷魏景親筆所書的公函,忙命文書去二門通知平嬤嬤,讓把孟氏和傅芸喊來,她則乘這空隙,開啟家信。
又是滿滿幾大張紙,關心她,關心孩子,訴說思念和不捨,最後不忘誇讚他的孩子。
自吹自擂得她這孩子親孃都不大好意思了。
嘖,這人。
邵箐忍不住微微一笑,下手的莊延寇玄也面露喜色,不過二人是看罷公函歡喜的。
“這曲陽郡終是要取下來了!”
邵箐摺疊好家信,一邊仔細受妥,一邊也揚起笑臉:“是啊,真不容易。”
都打了足足一個月了。
寇玄望了望隔扇窗外,一派蕭瑟,冷風捲澤黃葉打轉,他道:“怕最遲十天八天,這雪就該下來了,能及時取下曲陽,最好不過。”
否則後續征戰肯定受影響。
前線戰火正酣,同樣牽動留守諸人的心,如今出現大轉機,眾人喜形於色。不過大家都不笨,知道魏景既然特地點名讓邵箐詢問孟氏母女二人,那他們就不旁聽了。
喜過後,諸人紛紛告退。
邵箐笑語幾句,目送眾人離去,隨即她又使人去催促孟氏母女一遍。
前線時間緊張,當然這一時半會或許沒啥作用,但他們後方總該盡全力做好的。
“快,去催一催。”
……
平嬤嬤匆匆趕到流雲居時,孟氏母女午睡才是,一聽,二人心立時繃起。
終於來了。
孟氏也是後宅浸淫多年的人,面上功夫了得,滴水不漏,忙應道:“我們穿了衣裳就來!”
說著掩上房門。
由於傅芸抗拒陌生人脫她衣衫,所以穿衣解衣都是母女自己來的。如今正好,孟氏恰好能抓緊時間囑咐女兒一遍。
“果然來了,你照先前背好的說就是。”
孟氏先前已得了訊,眸光陰沉沉的,一邊壓低聲音飛快囑咐,一邊抖開衣裳披上。
她餘光卻見傅芸沒動,一愣,抬頭看去,卻見女兒神色怔忪,眉心一蹙:“五娘?”
最近傅芸常常愣神,不是從前那種枯木般的呆滯,而是若有所思,很有些情緒波動。
仔細想想,這種變化,是大軍開拔那天,她最後一次見過範恬之後開始的。
孟氏眉目一冷:“五娘,你忘了你弟弟嗎?”
傅芸心一震。
她沒忘,當然沒忘。
遭遇如此災厄,她早生無可戀,惟願一死以洗脫身軀上的汙穢。倘若能以此不堪殘軀,為僅存的胞弟博取一線生機,她義無反顧。
在安王囚籠中她求死不得,被安排出來後卻決心一死。
她信念一直都是這般堅定不移的。
只是,只是……
不知為何,傅芸眼前忽然晃過一雙亮晶晶的眼眸,純摯的青年,急急對她道:“我知道!”
“不你很好,你在我心裡就很好,我……”
暖暖的秋陽,清甜的桂花香氣,高大英挺的青澀青年,急急的承諾寬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