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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無能拿得上臺面的確鑿證據。
然而想拿證據,難嗎?
一點不難,安王既正行打著朝廷名義發展個人勢力的事,他一路攻伐荊州時,各種人員調遣,軍政二務佈置,細細調查都能發現蛛絲馬跡。
最近一個,就是大寧道那個隱蔽的大鐵私礦,輕易窺見安王野心。
兩年來,魏景一直遣人收集類似的證據,如今已滿滿一大摞。雖現荊州已被他所得,但這些仍有舊跡可循的鐵證,揭露安王毫無疑問。
魏景證據拿在手裡,一直隱而不發,俱因先前揭露乃損人不利己的行為。安王在外,皇帝除了雷霆大怒,昭告天下痛斥以外,並做不了什麼。
魏景與皇帝之間血海深仇,他也不樂意助皇帝剷除大隱患。
此一時,彼一時也。
如今安王已經奔洛京去了,就在皇帝的地盤上。而孟氏母女,邵箐,魏景和安王之間新添了無數仇恨。
生擒安王的意圖落空,不能手刃仇敵,雖教人不虞,但也不妨礙魏景換一種方式將其置諸死地。
他神色含冰:“伯言所言,正是我意。”
魏景的聲音和目光一樣冷,不過他卻道:“不急,再等幾日。”
等那四萬精兵奔赴前線再說。
此時的魏景,雖還沒接到安王精兵被遣往前線的訊報,但京畿重地,不可能讓外來將士久留。安王能讓麾下將士駐平縣,已經是出乎意料地得皇帝信任了。
兵馬遠離,又身處洛京城內的安王,猶如肉在案板。
想起一雙點漆瞳仁失去焦點的妻子,魏景目泛寒光:“這回,魏平插翅難逃。”
此事議定。
季桓張雍等人卻站起,齊齊下跪,愧道:“標下等無能,致使安王逃脫,請主公降罪!”
魏景並沒有怪罪諸人,季桓等確實進兵神速,整場戰事沒出一點紕漏,安王成功逃遁乃因衛詡推斷準確之故,因此他虛扶:“諸位有功無過,快快起罷。”
諸臣將重新落座,張雍禁不住擔心,忙問:“主公,聽聞夫人受傷,暫致失明,這?”
邵箐這主母,多年來同進共出,一起風裡來雨裡去,在季桓等人心裡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主公之妻。金泉寺之事他們已知悉了,邵箐病情也大概瞭解,聞言個個面露憂色。
“嗯,確實如此。”
魏景眉心也攏起,不過他特地強調:“夫人生產後再行針藥之事,便可痊癒。”
真相究竟是怎樣,眾人有所耳聞,見上首魏景神色鄭重,竟是連不詳的可能也不願提及,一時憂慮更深。不過事已至此,眾人也出不了助力,只能連聲附和。
季桓暗暗長嘆,希望夫人能順當好起來。
提起這事,魏景心緒不佳,並一直持續到議事結束,他轉回後院。
站在正房門前,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調整心緒表情,待兩者俱松乏下來,這才推開房門進屋。
屋裡很安靜,平嬤嬤和春喜立在屋角候著,邵箐正趴在窗沿靜聽雪聲。
今天的雪很大,落在房簷上樹梢上,銀裝素裹一片白。她看不見,不過同樣興致勃勃。待孫氏回去了,她就命抬兩個大熏籠過來,開了半扇窗,側頭靜聽簌簌雪聲。
她頗有一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樂趣,可看在魏景眼裡,心臟卻驟一陣針扎般的刺痛。
她眼睛若好好的,現在大概還在處理公務,忙碌且快活著,而非這般呆呆坐著,孤單且寂寥。
魏景心裡難受,聲音卻很柔和:“怎麼就開窗了,當心受了寒。”
他已緩步來到妻子身後,坐下輕擁著她,摸摸手,很暖和,鬆了口氣。
“夫君回來啦。”
邵箐回頭笑:“我一點不冷呢。”
她揪了揪身上的大毛斗篷,又指了指腳下兩個炭火旺旺燃燒的大熏籠。
實話說她有點熱的,不過懷了孕不比平時,她慎之又慎也沒減衣。
妻子的手環著他的脖子,魏景將她抱在自己腿上坐著,順手關了隔扇窗,柔聲問:“今兒做了什麼,你娘呢?”
“阿孃送範老夫人和二位範夫人到二門去了。”
今天,范家老青兩輩的三位夫人來給邵箐請安。
當然,這請安並非日常意義上的請安,這是來為範恬請罪的。
範恬和傅芸這段戀情,其實本來範恬並沒什麼錯誤,因為是魏景夫妻張羅的。他錯就錯在無意中透露了鞍山關的訊息給傅芸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