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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景象真很讓人舒坦安寧,邵箐忍不住微笑:“老百姓要求不多,安居樂業即可。”
一場飛來橫禍,不過僥倖消弭,最好的結果也就和原來一樣,還平白多出了許多苦力,就已笑意盈眉。
“我們但求問心無愧就是了。”
每個人觀念和選擇都不同,只要將來不後悔就可以了。
邵箐感慨兩句,舉目遠眺,忽手一指:“夫君你看。”
一個五六歲的小黑孩,光著膀子,帶著一群比他更小的孩子,一人捧一塊不大的土石,蹦蹦跳跳往河堤而去。
其中一個最小的,大約也就兩歲欲,跌跌撞撞的,就算摔了一跤也沒把手裡捧著的土塊扔下,爬起來跟上去了。
魏景一直沒吭聲,似在微微出神,直到聽見妻子呼喚,他順勢一看。
“阿箐喜歡孩子麼?”
想到了什麼,他微笑,輕觸了觸她的腹部,柔聲道:“如今益州已取下,後方安穩,若我們有了孩兒,正好能生下來。”
一個他與阿箐的孩子,血脈的延續,光這麼一想,他忍不住激動起來。
再瞥一眼遠處蹦蹦躂躂的那群髒兮兮的小孩,嗯,看著似乎也順眼了許多。
不過,他和阿箐的骨肉,他必定好生護著,捧在手心,不教磕著碰著。
魏景期盼之色,盡溢言表。
呃,雖不知話題怎麼突然就拐到這地方來了,但邵箐轉念一想,又心疼他孤零零再無一血脈相連的人在世。
她一點不排斥生孩子的,反而也期待。
“嗯,有了自然生下來的,不過咱們也不急呢。”
兩人都年輕,她這身體差點才滿十八,其實緩一緩更合適,不過順其自然吧,有了就生也無妨了。
魏景想的卻是另一方面,確實不能急,現在益州還沒徹底肅清,谷城也沒接手,他總得把地盤經營得穩穩,才好讓妻子安心懷孕生子。
於是他鄭重點頭:“嗯,你說得對。”
這一刻,魏景前往谷城的心前所未有地迫切起來了。
……
谷城,益州之治所,西南之中樞也。西倚高山,東面平原,水陸兩路四通八達,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繁華興盛至今已千年。
邵箐撩起車簾,只見遠處黑壓壓的的古樸城牆如兩條巨龍,伏在地面往兩側蜿蜒而去,巍峨而立,氣勢磅礴。
再近一些,一泓護城河水波紋粼粼,吊橋已放下,提早一步趕來的韓熙已肅清城門,執矛軍士林立,她甚至還能看見好些身著赭色青色官服的谷城官吏等在城門外。
魏景大敗何信大軍,並殲其一眾首腦,這訊息早就傳回谷城了。現在大局勢怎麼樣,沒有人不知道的,不蠢笨的,有歸附之意的,自然早早候在城門恭迎。
人數還挺多的,但問這是全部了?當然不是,也有不少或原何氏心腹黨羽,或痛斥魏景野心不軌者,反正各種類似原因不肯來或不屑來的。
魏景自然不在意,成王敗寇,非何氏心腹者又不願歸附他的,自可離去,但無謂的節氣就可以免了。
數十萬大軍暫駐城郊東西大營,他率五千精兵,護著妻子車駕,直奔位於谷城正中央的州牧府。
到了這地步,遮遮掩掩就沒意思了。魏景也從不打算嚴實自己的意圖,直接在州牧府下榻。原州牧府所有人統統遷出,五千精兵團團守衛並聽命,至於使喚人手,平嬤嬤春喜等人已從高陵趕來了。
早在崎山道口,魏景已命心腹率兵去接手益州各處關卡了,如今一入州牧府,馬不停蹄就是各種清洗和接手,務必要儘快將益州徹底掌控。
諸事極繁瑣,忙得人暈頭轉向,但在強大的兵力面前,基本無甚難度。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何信掘堤而魏景救堤,這一事的後續影響陸續出來了。
平民百姓知悉後自然痛罵何信的,對於魏景的接手就基本抱正面態度,欣然的居多,但也有懷念何允多年仁政的,不過也不反對。
到了官場世家,飽學之士高節之士對此舉大多持高度肯定。哪怕有忠於何氏多年的大儒,也沉默了,最多也就掛印棄官,不聽魏景號令罷了。
魏景不以為然,不是一心向他的,留也沒用,走了就罷,正好騰位置。
除了魏景本來的人手,開始陸續有好些賢士山隱慕名投奔而來。魏景雖年輕,然他器宇軒昂,沉穩從容,度其才而用賢能,一時聲名更佳,投奔之士中才能出眾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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