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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
和魏景事前所料相差無幾,他頷首,又問:“京城如何?”
這問的是皇帝。
平陽一戰,天下矚目,結果以朝廷大軍被徹底擊潰告終,這都七八天過去了,該知道的肯定都知道了。
韓熙道:“京城訊報,皇帝大怒,只是怒斥一回後,卻未有其餘動靜。”
譬如,齊田高賁等人。這二人雖戰死,但身後少不了褒獎或責罰,無聲無息是不正常的。
魏景勾唇冷冷一笑。
這是在焦急等著呢,等他的死訊是否能順利傳出。
平陽一戰除了朝廷大敗以外,另一件大事就是魏景重傷了。魏景死了,皇帝雖損失慘重但好歹目的達成,痛並快樂著;但若魏景不死,那就真是血虧。
可惜,魏顯得失望了。
韓熙目露憤然,又稟:“這二日,楨泉軍和濟王又蠢蠢欲動,短期內或會開戰。”
不管魏景死沒死,對於楨泉軍和濟王來說都是大好訊息。北軍抽調二十五萬,其中十五萬是從豫兗二州的戰場上騰挪出來的,這麼一去不復返的,正適宜大舉進軍。
可以預見的,魏顯該如何地焦頭爛額。
魏景目中閃過冷芒。
他和魏顯,可謂新仇舊恨累累,寢皮食肉難消心頭之恨。
季桓忙道:“主公,年內我們應以荊州戰局為重。”
他這是怕魏景新仇舊恨的,憤而北伐。
不是說不北伐,而是現在還不到最佳時機,目前他們有比先北伐更好走的路。
邵箐明白季桓的意思,北邊兒幾大勢力混戰,摻一腳除了需要一個好的切入點以外,一個好時機也必不可少,現在顯然不是。
最起碼一個,臥榻之側仍有人酣睡。魏景手下的平陽、南陵、武陵,這荊州三郡俱和安王地盤接壤,對方虎視眈眈欲奪回失地,不管下一步怎麼走,都得先解決此人。
而且不管如何,他都得先養好傷並把身體調養好再說,戰事可徐徐圖之,但身體虧了就是一輩子的。
邵箐微微蹙眉。
魏景哪有不懂的,忙安撫看了她一眼:“二郡防禦,交予張雍範亞就是。平陽一戰剛結束,我軍暫不宜再興大戰,先休整幾月再說。”
這是客觀條件,更是主觀的,他要和妻子攜手一輩子的,又何曾不看重調養身體呢?
“伯言所言甚是。”
魏景聲音略虛,但依舊沉穩。他固然恨毒魏顯,但卻並未如季桓憂慮的那般會衝動。
時至今日,他早不是一個人,爭奪天下早非僅復仇一意義,戰略方針自然慎之又慎。
魏顯,姑且再讓他多活上三年兩載。
不過,估計他也不會活得暢快了。算算時日,他中箭至今足足八天,桐川大營都沒舉白幡,沒死成基本能斷定了。
折了二十五萬北軍,濟王楨泉軍焦頭爛額,偏偏沒把魏景給殺死。
很痛苦吧?
安王也是,想趁他一死奪回荊州三郡,乃至進軍益州,現在俱落了空。
期望落空的滋味不好受吧?
苦心籌謀一場以朝廷名義的大戰剿殺他,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憤怒吧?痛苦吧?
魏景勾了勾唇,目露譏諷。
……
魏景還真沒猜錯,安王此刻還真是很憤怒氣恨的。
他已經接到魏景沒死的訊息了。
確切的。
魏景在荊州軍中有眼線,他亦然。魏景情況穩定以後,為了安定軍心,這訊息正式宣佈下去了。
益州軍有多喜氣洋洋,安王就有多氣急敗壞。
“一箭穿胸竟還不死?!”
這人的命究竟是有多硬?兩次九死一生都熬得過來?安王重重一拍書案,猶自不解恨,狠狠地一推,筆墨紙硯“嘩啦啦”碎了一地。
外書房還有郭淮等心腹幕僚,震驚之餘一時噤若寒蟬,衛詡接過信報一看,也是皺眉。
不得不說,這齊王的命還真大。
議好的反攻計劃盡數夭折不說,目前還有另一個大麻煩,“洛京你意如何?當宜早不宜遲。”
平陽一戰,若非安陵武陵二郡,安王損傷其實是不重的,他及時退軍了。這對於己方來說,自然是最正確不過的策略,但對皇帝就不然了。
皇帝損了二十五萬大軍,而安王順利退軍,恰巧魏景還沒死成,這暴怒之下,就算是同胞兄弟,翻臉都不足為奇,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