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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塵從來都不覺得一個人的出身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全部,正如莫執悟的誕生隨是魔道之子,但易塵也不認為對方一定就是惡人。真正讓易塵心生忌憚的是她看不透朽寂魔尊這個人。她往往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對方的弱點並加以攻擊,但她卻始終看不透朽寂魔尊這個人。
這個封號為朽寂的魔修,內心一如他的封號一般荒涼死寂,寒鴉驚唳,雀鳥無息。
在聽過少言講述的故事之後,她也曾經想過“父母”或許就是對方心中最柔軟的弱點,但是在接觸過之後她才發現,根本不是。
——這個男人,痛苦著、悲傷著、明知道是錯誤的,也果決而堅定地走了下去。
能摒棄自己所有情感的敵人,最為可怕。
但是在某種程度上,朽寂魔尊跟易塵又是和而不同的人。
“倒是不知曉易道友何時與道子喜結良緣了?”朽寂微微偏頭,清雋如畫的眉眼竟有一分不諳世事的天真,“不知曉兄長是否知曉此事?”
“不過是三人成虎,積毀銷骨罷了。”易塵知道對方在試探,卻也打著太極圓了回去,“看顧後輩而已,我跟你兄長成親了,倒是真的。”
說到這裡,易塵頓了頓,幾乎是帶著些許惡意調侃地開口道:“那麼,你要稱呼我為‘嫂子’嗎?少言的弟弟?”
這簡直是來自天道的惡意。
朽寂魔尊面無表情地凝視著面前坦然輕笑的女子,只覺得天道的性格與他想象中的有所不同。
原本的天道應該是以為沉默內斂、柔弱無依的凡塵女子才對,怎麼一能開口說話了,整個人就變了個樣子?
——不,不對,“問道第八仙”易塵的確是個能言善辯的仙子。
跟在朽寂身邊的災厄魔尊弒九星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扭曲的表情了,他正想開口幫自家老大挽回一點面子,卻突然聽見老大坦然無比地道:
“嫂子。”
弒九星震驚地扭頭,卻見朽寂魔尊依舊是那副冰山雪蓮般高不可攀的清貴姿態,卻一臉“節操儘可拋”的坦然無畏,熟練無比地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棍子開始攀關係了:“既然已經是一家人了,那嫂子也不應厚此鄙薄,對否?”
別說弒九星了,就連易塵都被朽寂魔尊的厚臉皮給驚呆了。
能屈能伸的都是大丈夫,如此看來,朽寂魔尊真不愧為一界梟雄。
說當弟弟就當弟弟,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易塵深感棘手,她的想法果然沒錯,朽寂魔尊就是一個認定了目標就會貫徹到底的偏執狂。
若有朝一日殺掉少言就能得到,他一定眼都不眨一下地就舉刀……
欸,等一下?
易塵的神情逐漸嚴肅了起來,她腦海飛速地運轉著,聯絡起魔尊關於極九大會、魔道興起、囚禁天道等等的舉措,她腦海中有一個可怕的構思在逐漸成型。而這個猜測,很快在朽寂魔尊曖昧不清的言語下得到了驗證。
“兄長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朽寂微微偏頭,殷紅如血的唇比那枝上嫣紅還要更加瀲灩妖冶,“可是為什麼,您眷顧的始終是兄長呢?”
——與其說是質問“易塵”,不如說是質問“天道”。
“是因為早已給我們寫下了既定的命軌,所以才嚴格遵守著自己寫下的故事嗎?”
“不管是成為天柱,還是拯救蒼生,我都可以做到——為何您獨獨否決了我,選擇了兄長了?”
“即便事到如今,我也依舊想詢問您一句,為什麼?”
面對著步步迫近的朽寂魔尊,易塵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冷聲道:“沒有為什麼。”
“因為故事不是我寫的,命軌不是我定的,選擇也不是我做的——你所困惑的所有,都應該問你自己,而不是問我。”
易塵抬腳就將皮球踢了回去,天道也不是真的清閒,沒有辦法書寫每個人的命運,天道能寫的只有關乎一個世界生存運轉的規律。
易塵說完,本以為魔尊會挑起其他的話題,卻沒想到對方臉上浮起一絲清淡的微笑,談起了一件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
“您知道嗎?我曾經在深淵中得到了一本書。”
他微微抬眸,眼底藏著許多複雜而又混亂的情緒,那些情緒在他的眼底虯紮成深不見底的黑,是比死亡更深的絕望,比腐朽更沉重的荒涼。
“我給那本書取名為——地書。”
朽寂魔尊輕輕地笑了笑,易塵卻覺得這笑聲化作了再沉重不過的岩石,重重地墜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