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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欺近婉兒一步,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瞧著那個渾身軟綿綿,好似力氣被抽乾的女子,“究竟是誰派你來的,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婉兒這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如若不嚇她一嚇,她是決計不會說實話的。
婉兒早已被那烙鐵嚇得都快說不出話來了,一雙杏眼使勁兒地睜大,猶如鼓捶的心跳狠狠地撞擊著她的思緒。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平復了心緒,這才點頭如搗蒜,盡數交代著,“是大夫人派我來,不關我的事,三小姐,我也是受人指使而已。”此時此刻,她才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平和的女子是多麼可怕。想起剛才驚心的一幕,她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一般。
若說眾人剛才被杜流芳的狠辣手段給嚇住,但是此刻,他們幾乎驚懼地說不出話來。眾人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努力消化著剛才婉兒嘴裡面冒出來的話。誰都不曾想到這件事居然是大夫人安排的,這……就連那兩個架著婉兒的婆子都吃了一驚,手裡的力道不由得減輕了幾分。婉兒逮著這個空擋,奮力掙脫了那兩個婆子的手,撒著腿就往屋外跑去。
“什麼,你剛才說的,再說一遍!”就在屋子婉兒快要跑出屋子之時,不知從哪裡鑽進來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一把提起她的衣襟,低沉著嗓音逼問著。
那婉兒心頭本就被杜流芳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此時又哪裡料得門口會突然竄出了人影來。突如其來的驚嚇令她一個閃神,嚇得她趕緊往別處躲去,這樣一躲,額頭卻狠狠撞到了門框上,頓時只覺自己被撞得七葷八素,額頭痛得想要裂開似的。婉兒捧住自己的額頭,栽倒在地,痛苦的呻吟起來。
杜偉對這個女子可沒多少耐心,剛才三女兒的丫頭已經過來跟他解釋了一番,這會兒又藏在屋外聽了些話。一想起這個女子竟然有這等惡毒的心思,想要毀掉他兒子的前程,他就氣得繃緊了臉。而且這女子還說這一切都是大夫人指使的,他更加不能放過她了。杜偉彎腰狠狠提著她的衣襟,將婉兒拉近面前,“你說,究竟是不是大夫人派來的?”
婉兒雙手捂著額頭,額頭的疼痛像要將她整個人撕裂一般。又覺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從指縫間流出。她頓時一驚,一看,竟然是血,她嚇得有些站不住腳跟了。有血流出,她的臉肯定是被劃出了傷口,這不就等於破相了?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自己該有何反應了。
“快說!”杜偉瞧了瞧眼前這個幾近呆滯的小丫頭,沒好氣地吼道。他的眼裡漫過一絲怒光,他可沒有什麼耐性跟這個女娃廢話!
杜流芳輕巧巧走了過來,“父親,這奴婢一定得嚴加拷問,肆意汙衊母親的名聲,剛才的都只是小兒科。若她再這樣胡攪蠻纏,那流芳便要動真格了,到時候她還有苦日子要受!”眼裡一抹幽光隨著言語一閃而過。
聞言,婉兒立即瞪圓了雙目,眼裡的光芒既驚且懼。這小小丫頭,做起事來卻如此狠辣。剛才的毀容還只是小兒科,那怎樣才算厲害?瞧著一臉沉穩淡定的杜流芳,婉兒也顧不得額頭上的疼痛了,一股慌意直逼心間,她趕緊跪了下去,不住地磕著頭,瑟縮著身子,唯唯諾諾說著:“不……不,婉兒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大夫人派我來的。婉兒不敢不說實話,老爺小姐,您們一定要相信啊……”
杜偉聞言,國字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眼裡泛著陰晴不定的光。若真如這婉兒所說,那大夫人連長子都敢設計陷害,定是十惡不赦之人。
可是這大夫人平日裡溫柔賢惠,又是個喜吃齋唸佛之人,對芸孃的這一雙兒女更是好得沒話說,她怎麼可能是設計陷害阿逸之人呢?思及此,杜偉眼裡閃過一道厲光,聲色俱厲道:“你這丫頭,死到臨頭還滿口胡話,真是死有餘辜!再問一遍,究竟是誰派你來的?”府上就只有阿逸一根獨苗,又沒人身懷有孕,那究竟是誰對阿逸有過節,要下此狠手呢?杜偉臉上寫滿了疑惑。
“對,你這丫頭,還不從實招來,莫非是想嚐嚐其他的……”杜流芳在一旁幽幽的加了一句話。
就是這一句話,令婉兒整個人像是被一根又細又長的針給紮了一下。她渾身一震,趕緊磕著頭,雙唇不停地哆嗦著,“婉兒說的……句句實話,是大夫人為婉兒贖身,然後帶到京城,以賣身葬父的身份進杜府給大少爺當丫鬟。目的在於……引誘於他,讓他丟了親事,為世家貴族嗤笑,令他永遠……抬不起頭來!”一想起剛才那烙鐵只差半截拇指的距離就落到了自己的臉上,她只好將原原本本將大夫人對她說的話全數抖出來。
“大夫人有這麼壞麼?”杜流芳狀似無心地問著,好似不信又好似在嘆息。她問這句話,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