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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這樣的表情,卻最能夠抓住別人的心,這般柔弱可憐,任誰瞧了都會心生憐憫之意。
杜偉沉寂的面色泛起淡淡的驚詫之色,他微微睜著雙目朝杜云溪瞧去。但見那花季少女臉上沾著點點淚花,面上淡淡的哀愁像是籠罩在他的心頭一般。自打杜云溪傷了背,再也站不起來之後,杜云溪對自己總是猶如毒蛇猛獸、避之不及,何時這樣安慰過自己?心中雖惱她做事太過荒謬、害得杜府名聲被毀,但如今看著女兒一臉的憂愁、一副可憐兮兮模樣,杜偉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事已至此,他再說什麼怨言也是無濟於事。半響,他才一斂自己的心緒,淡淡回道:“好。”
杜云溪抹了眼淚,報之以笑顏,又緊張地回過頭去瞧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母親,最後吩咐貼身丫鬟將她推出屋去。
第142章 陰霾
這夜,杜偉一直守在大夫人身邊,直到深夜。
昏黃的橘光下,大夫人臉上的紅印變得越發明顯,密密的手掌印像是刻在上面一般,不但沒有消退,反而轉而烏紅。嘴角邊也已經破開,掛著兩個烏紅烏紅的窟窿,邊角泛起淡淡的血色,臉頰依舊腫的老高,讓大夫人的臉發福了不少。窗外突然刮來一陣強風,屋中的燈火還是明滅不定,燭影搖擺不定,映的大夫人的臉忽暗忽明,叫人觸目驚心。
杜偉坐於床榻邊沿,靜靜地守著榻上的婦人。眼裡的波光明滅不定,原本儒雅的臉此刻卻緊緊的繃著,像是一根拉緊弦的箭,蓄勢而待發。
大夫人自打嫁入杜府來之後,一直本分守己,從不多生事端。而且跟阿逸阿芳的母親芸娘更是無話不談的姐妹。誰能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溫柔大方、毫無心機的女子,卻是心機深沉、佈局已久的蛇蠍婦人!誰曾想,她竟然會是害死芸孃的兇手!
杜偉原本晦暗不明的眼在此時變得赤紅一片,牙齒咬得咯嘣響,肺腑之中湧動著難以平息的怒氣。可是看到榻上那毫無生機的臉,他又無比揪心。大夫人來這杜府十幾年,將這杜府管理的井井有條。對於這個妻子,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這些年,她對他的細心照顧,對阿逸和阿芳視如己出,還為他生了一雙女兒,想到這些,他又怎恨得起來?可是他又怎能允許自己的妻子是隻會算計別人、設下詭計去除掉流芳之人?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做杜府的當家主母?
杜偉開始左右為難,大夫人醒後,他該怎麼處置她?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件事情來的太過突然,他一下子方寸大亂。她醒之後,他又該如何去面對她?杜偉扶了扶自己發疼的腦袋,望著屋外風雨欲來,他的眸子透不出一絲光亮來。既然不能殺,那就休棄好了。
突如其來的大風順著窗子鑽了進來,一掃連日以來的悶熱,但是卻掃不開杜偉心中的陰霾。
今夜,註定失眠。
杜流芳坐在一片昏暗的燭光裡,看著窗外婆娑的柳樹發愣。震天的響雷已經在耳邊炸開了兩回,瓢潑大雨隨著電閃雷鳴瞬間而至。屋外成了一片雨的世界。
若水抱了兩套新洗的衣裳進屋,順著窗柩瞧見屋外的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她無比慶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還好跑得快,不然就要遭殃了。”
這時若水突然瞧見杜流芳坐在窗子邊發愣,有豆大的雨點斜斜打在窗柩上,很快砸成雨珠碎末,濺到杜流芳身上。若水將手裡的衣裳一丟,走到杜流芳跟前埋怨著說:“小姐,別坐在窗子邊,您會被淋病的。”
杜流芳沒有回頭,瞧著窗外雨似斷線的珍珠砸響地面,密密麻麻好似天幕,她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那笑容乾淨清澈,好似一泓清泉。倒叫若水瞧得痴了。
“無妨,若水,你先下去歇息吧,不用管我了。”杜流芳這樣吩咐著,因為窗外的雨聲吵得不可開交,她將聲量拔高了些。
“呃,那小姐早些休息。”若水思索了會兒,最後點了點頭。將疊好的衣裳放進衣櫥裡,瞥一眼仍坐在窗子下的杜流芳,隨後退出了屋子。
今日,杜云溪顯然學乖的,知道繼母再也指望不上,便巴結父親來了,這人,果真比以前有腦子些了。她從父親的反應之中可以感受得到,父親因為杜云溪的話感到的悸動欣喜。可是,她若想指望父親翻身的話簡直就是痴人說夢。只怕經過大夫人一事之後,父親就算再憐恤杜云溪,也不會對她掏心掏肺。只怕今夜的父親一定輾轉難眠,一個在自己枕邊躺了十幾年之人,卻是害死母親的真正凶手,他一定會覺得左右為難。窗外的雨依舊片刻不息,大朵大朵的水花在窗柩上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