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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她了。杜云溪一臉潰敗地狠狠鬆開大夫人的衣角,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長而密的睫毛重重地垂下,一雙丹鳳眼痛苦地睜著,面色慘白猶如被霜打,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如木雕一般。此時此刻,那裡還有平日裡半點兒的風情?
杜流芳則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不知不覺中,嘴角已向上翹起。大夫人、杜云溪,這還只是開始,你們等著吧!
大夫人見自己女兒枯坐在原處,眼裡冒出死寂的光,她的心頭大慟,雙手緊緊環住杜云溪,哭得越大聲。可是無論她怎樣喊怎麼哭,杜云溪就是沒有半點兒動靜。
“杜流芳,你為什麼要這樣害你的姐姐,她可是你的親姐姐,你怎麼能這樣殘忍。小小年紀,卻如此惡毒心腸。你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大夫人苦苦叫喚無果,遂將心頭憋著的一肚子火全朝杜流芳洩出來。她的眼裡湧動著火一樣的怒光,整張淨白的臉因為憤怒和難過而扭曲著,言語帶著森森之氣,簡直與平日裡一副菩薩模樣的大夫人判若兩人!
杜流芳好整以暇地笑了起來,帶著莫名的喜慶之意。她邁著清越的步子朝大夫人母女靠近,她的聲音恍若那早春時節的泉水叮咚,“母親此話怎講,怎麼可能是我陷害了姐姐呢?可別忘了,是母親要來搜流芳院子的,只不過是在流芳院子裡沒有找到甚,卻在二姐院子裡找到了東西。這一切,母親又怎賴在流芳身上了呢?怪只怪,二姐並不安分、心思毒辣,巫蠱這樣邪門的東西也敢沾邊,嘖嘖……”杜流芳意猶未盡地嘆出兩口氣來。
“牙尖嘴利!”明明劉媽將那東西塞進了煙霞閣,如今卻找不著,定是那賤人事先早有防備,倒打她一耙。大夫人知道這會兒自己手上沒有證據,若是苦苦與那賤人糾纏,到頭來倒黴的就只有自己。遂只這樣罵了一句,便轉過臉去,對著木在一旁的幾個婆子丫鬟斥道:“你們幾個過來,快將小姐們扶起來!”
屋子裡的人隨著大夫人的離去而一窩蜂地離去,此時此刻,屋子裡才有了一片安寧。杜流芳目送著大夫人離去,眼裡浮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來。
杜云溪在當天下午就由人從後門送走了,杜流芳沒有去,呆在屋子裡美美地睡了個午覺。睡醒的時候,便聽得屋子外有人碎碎說話的聲音,只是距離隔得遠,她聽不大真切。杜流芳眨了眨眼睛,躺在床榻上緩了一會兒神,這才坐起了身子。又呆坐了一會兒,徐徐下了床來。
第六十九章妥協
若水和五月聽得屋子裡有動靜了,也止住了話,很快迎進內屋來。
“小姐,並蒂蓮粉已經取回來了。”五月一臉笑意,一雙圓眼眯了起來,煞為可愛。
今晨,杜流芳囑咐陳媽派人將那《柳家花邊紀事》的書稿送去有間,順便用得來的錢購置一些並蒂蓮粉。這會兒可是到了。杜流芳雙手接了過來,那香粉用一隻做工精緻的小匣子裝好,光是瞧著這匣子,便知價值不菲。杜流芳去了蓋兒,擱在鼻尖細細一聞,果然清新淡雅又帶著股微甜的味道。只是一想著這麼一點兒香粉,卻花了她好些銀子,她就一陣肉疼。不過能夠整蠱到柳意瀟,她也覺得這銀子花的值了。
“還有一件事兒,”若水湊到杜流芳耳根子邊,小聲說著:“六姨娘前陣子不是被罰去莊子上養著,沒想到這才沒幾天,那田莊上的老媽子過來回稟,六姨娘身患風寒,但因莊上沒個大夫甚的,便只好一拖再拖,最後病死在莊子上了。”
杜流芳眼珠一掄,早就知道大夫人會出手的,卻沒有想到這麼迅疾。剛才她們倆在外屋嘀嘀咕咕,大是在說這件事情罷。“什麼時候的事兒?”
若水回道:“便是今日午後傳來訊息的。”若水跟在杜流芳身邊這麼久,有些事情她比以往瞧得清楚。這六姨娘突然沒了,一定跟大夫人脫不了干係。想想大夫人也太惡毒了,這一招下去便是一屍兩命啊。
杜流芳倒是沒有若水這樣感慨,只微微點了點頭,輕聲應著:“知道了。”其實,一早她就能預見六姨娘會有此不幸,但是她卻沒有出手相助。她不是什麼白蓮花,各自有各自的命。
出了院子,便瞧見鴛鴦坐在葡萄架下繡著羅帕。自那日鴛鴦選擇站在自己這邊之後,杜流芳便將鴛鴦調進了內院。反正她的身邊時常有錦繡保護著,鴛鴦若是要做壞事兒,只怕也成不了什麼氣候。調到跟前來之後,杜流芳才曉得這個年紀並不大的鴛鴦為甚那麼討大夫人的歡喜了。原來這丫頭繡工極好,繡的東西栩栩如生、逼真得緊。有次,她繡的牡丹竟然將彩蝶給吸引過來,這樣的繡工簡直可以跟宮廷裡御用的繡娘相提並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