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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開口說話,只是維持著恰到好處的步伐節奏,一前一後,前面的人不擔心後面的人跟不上,後面的人不擔心前面的人走遠。
兩人保持著一種詭異的默契,從大街走到小巷,又從這條小巷走到另一條街。
如同來時路一樣,在街區和街區之間穿梭,兩人所到之處,人跡消匿,安靜的如同墳墓。
兩人約莫走了小半個小時,“司度”突然停了下:“前面路黑。”
木魚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看見盯了前面人背影幾秒,才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麼,笑容妥帖恰到好處:“謝謝。”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踏進了黑暗。
半個城市的街巷,都被黑暗籠罩,天際的裂縫已經完全消失,從南城的夜色中抬頭,只能看見遠處的另外一個世界,如同被纖繩拉起,一點點朝著這邊靠攏。
斜立的高樓,四溢的亮光,還有那透著的生機,與兩人腳底踩著的世界,截然不同。
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街道里,木魚聽著前面人的呼吸聲,一步不錯的跟著。
跟著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穿越這半城黑暗,像是穿過了她並不漫長的半生。
直到眼前有了光,木魚才從回憶中抽出來,她又站在了來時的那條小巷前——這條巷子,一頭接著對面世界,一頭接著南城。
“司度”回頭看了一眼木魚,見她半抬著頭,表情平靜,眼神深邃的不可見底,手指下意識的抖了抖,隨即一扭頭加快了步伐:“兩個城市開始重合了,我們要走快點。”
不遠處,兩座大樓如同虛影一樣,緩慢的重疊。
卡啦啦——
最終交疊成一體。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木魚走到巷口停下,下意識向身後看去。
原本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長長小巷,只剩下幾米,在視線那頭的出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高牆。
這是一條死巷。
“叮鈴鈴——”
腳踏車的扯鈴響起,木魚收回視線,朝著車鈴的方向看去,“司度”一身黑衣,正坐在一輛老式鳳凰腳踏車座上,一腿踩在腳踏上,一腳踩在地上。
見木魚看過來,他朝後車座瞄了一眼:“上來。”
木魚熟練的跳上後車座,一手抓著後座,另一隻手卻是懸空著:“這是渡車?”
“只是臨時湊數”
解釋完,“司度”踩著腳踏車,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騎行,壓過一層層彩色的紙片和碎屑,卡卡卡響著。
剩下的路,都被未熄的白色燈籠所照亮。
一直走到最後一盞還亮著燈,“司度”騎著腳踏車停下,他一手握著車把,一手慢慢的觸碰著前方的虛空。
隨著淡淡的罡風捲起,前方沒有路的地方,慢慢的出現一條路來。
“司度”搖了搖車鈴:“就到這了。”
木魚坐在司度的後座上,沒有動:“你呢。”
她從司度沒有留“遺言”就知道,一切都在他規劃的範圍內,但是就如同她毫不動搖的相信司度一樣,司度也信著眼前這位。
“我還是適合南城這樣的地方。”“司度”聲音有些淡,“我跟他不一樣,我生性暴虐,七情歸殺,掌控死卻不知生,要不是他心性堅定,間接影響了我,可能我……”
木魚低垂著眼簾:“你們本就是一人。”
“他以前也這麼老這麼說。”他先是一愣,隨即輕笑起來,“你就是再給我灌迷糊湯,我也只能送你們到這了。”
話音未落,一道黑色虛影從司度身體內衝出,長著和司度一致的眉眼,有著和司度一樣的身量。
他立在腳踏車旁,伸手摸了摸木魚的頭:“剩下的路程,你們只能自己走了。”
木魚半仰著頭,看著他熟悉的下頷弧度,眼底發紅:“好。”
虛影停駐了幾秒鐘,不再留戀掌心的溫暖,一轉身,幾個起伏就消失在了矮房的屋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腳踏車前的人溫和的聲音響起:“坐穩了,我們要回去了。”
木魚雙手抱著身前人的腰,將臉埋在他的後背上,嘟噥著有些不滿:“是回家。”
前面的人輕笑:“好,回家。”
腳踏車壓過了虛擬的路,如同穿過一道水簾,穿過了南城的屏障,一路朝前。
“糟了!”
“嗯?”
“我們把小黑忘記了!”
“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