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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頭看了過來,剛好對上木魚的眼睛,收起書:“睡飽了沒有?”
“晚上再補吧。”木魚起身穿鞋,“我去洗把臉,然後一起吃飯?”
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司度對飲食上很剋制,是不吃快餐的人。
“好,我在這等你。”
火車的洗手間狹小而封閉,昏暗的燈光照在髒乎乎的鏡子上,折射出灰濛濛的光,使得正個空間都變得灰撲撲起來。
木魚站在最外面的洗手檯前,擰開第一個水龍頭,只有空氣呼啦啦的擠出——是壞了的。
她往裡面站了一個位置,擰開第二個水龍頭,水流嘩啦一聲,從水龍頭中傾瀉而出。
木魚將水龍頭關小了一些,伸手接了捧水,潑在自己的臉上,幾次之後涼意透過毛孔一直傳達到神經,讓木魚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從口袋中摸了摸,沒有摸到想要的紙巾,這手感——
“咦,這個年代,居然還有人帶手帕啊。”
倚在門外的出聲的,正是之前她所見過的粉色大衣女孩,頂著她狗啃似的直劉海,站沒站相,軟的跟麵條似的。
看見木魚手中的手帕,沒有任何避諱的走到她身側。
她甚至圍著木魚轉了半圈,腦袋湊到木魚手邊,直接盯著她手中的手帕看,視線從這邊轉到那邊:“呀,是蠶絲的呢,還有刺繡……這繡工……嘖嘖嘖,真是土豪……”
木魚翻手將手帕塞進口袋裡,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當作沒有看見對方的失禮。
側過身準備繞開這個姑娘,沒想到粉色大衣姑娘雙手撐在洗手檯上,一借力直接坐了上去,自己給木魚讓開了路來。
粉大衣來回蕩著小腿,嬉笑一聲:“原來不捨得用啊,就說嘛,這種手帕多半是紀念品,誰捨得用來擦臉啊。”
木魚這些年的涵養,已經到了這樣的挑釁都不皺眉的程度,她只是側過頭,深深看了一眼粉大衣。
然後,沒有異常的走出了洗手間。
洗手間內。
粉色大衣妹子兩小腿越蕩越慢,最後停止不動了,她側頭看著大門,嘴裡喃喃自語——
“剛剛那人,看的是我吧?”
“……不對,她應該在看鏡子,怎麼有人會看到我呢?”
“可是,剛剛的感覺,她真的像是在看我啊?”
……
***
去專門的車廂就餐,氣氛和口味反倒是其次,空氣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點了青椒肉絲,糖醋排骨,紅燒茄子和西紅柿蛋湯,列車員還送了一碟小菜,倒是葷素搭配,甜鹹適宜。
木魚中午那會兒廢成一條死魚,沒沒什麼胃口吃中飯,補了一覺後,這會兒不僅精神回來了,食慾也回來了。
司度給木魚盛了碗湯:“我打電話讓司禮把我以前的屋子收拾了出來了,是套複式公寓,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暫時跟我住一塊。”
木魚手抖了一下,很快便穩住湯勺:“我住師父的房子吧,鑰匙我收著呢。”
“那也成。”司度想了想,“離我也不遠,交通也挺方便,我等下發資訊跟司禮說,找人把你師父那也收拾了。”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回去慢慢收拾。”覺得自己回的太生硬了,木魚緩了緩口氣,“我其實每年都會去幾趟,打掃兼收拾東西什麼的,所以過去住也方便。再說——”
木魚頓了頓,有些無奈:“也住不了多少時間。”
“說的也是。”司度同意這一點,任務天南海北都有,一天到晚往外跑,能在家休息的安逸日子,比例確實不大。
兩人畢竟十年沒見,共同話題少的可憐,司度是覺得以後有的是時間消磨掉這十年的距離,而木魚則不知道說什麼好。
於是兩人聊完以後的住處,便不再說話,各自吃各自的。
也好在吃飯時沉默,不算什麼尷尬。
木魚吃到一半,視線余光中一抹粉色突然閃了一下,她抬眼看去,一道粉色的身影在門外鬼鬼祟祟的探著。
還是那身髒兮兮的混搭衣服,還是那女孩。
先是探著身子掃了一眼,目光定格在木魚身上,眼中光亮一閃,徑直走了過來。
車廂的過道空間不算寬敞,列車員推著小車從另一邊過來,一人一車在中間過道相遇。
粉色大衣姑娘身子側了側,而列車員恍如沒見到來人,依舊徑直推車,重重的撞在粉色大衣姑娘的腰上。
失去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