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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來去也不過他們兩個人,慕疏涼的目光自然是毫無避免的落在了雲衿身上。
他的目光寧靜安然,如春風落處,滿城花開。在這隻有海風與鷗鷺的荒涼海島上,猶如和煦的冬日暖陽,將雲衿方才自洞外帶來的不安與焦慮都驅散而去。
雲衿驀然間平靜下來,然後她在這靜默之中,聽見慕疏涼輕輕提醒道:“你受傷了。”
雲衿方才剛平定下來的神情,再次僵住了。
她突然想了起來,昨夜那一戰,她受傷之後又奔逃許久,後來再在這洞中狠狠一摔,如今她怕是早已經滿身血跡狼狽不堪。
想到此處,即使是當初在空蟬派裡面對著十洲眾人圍攻,在昨夜裡面對著那般追殺依舊面不改色的雲衿,在這時候終於忍不住變了臉色。她倉皇間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轉身往洞外奔逃而去,然而不過剛離開洞口,她又忍不住猶疑著回過身朝洞內那人看去,揚聲道:“你……”
慕疏涼仍坐在原地,視線與之交錯在一起,依舊是春風細雨般的柔和。
雲衿不由得壓低了些聲音,用不驚動這一場春風的輕聲細語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慕疏涼輕輕頷首,語含笑意:“好。”
聽得這聲回答,雲衿稍稍定下心來,隨即趕緊衝了出去,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奔至海邊,然後就著海水將自己身上的血跡好好清洗了一番,然而如今沒有能夠換掉的衣服,雲衿也沒有辦法將衣裳也一併清洗,她只能將自己已經凌亂的長髮又匆忙梳理一番,這才拖著已經感覺不到傷痛的身體,用最快的速度又回到山洞處。
雲衿回到洞中的時候,身上雖仍有血跡,卻早已經不是方才那番蓬頭亂髮的模樣,她竭力保持著面色的平靜,然後在猶豫當中,再次抬眸往慕疏涼望去。
慕疏涼專注的看著她,唇畔還噙著隱約的笑意。
他沒說話,雲衿卻知道自己應當說些什麼。
她往前走了些,卻又不願走得太近,只隔著幾步的距離,開口解釋道:“我叫雲衿,是空蟬派弟子,算是你師妹。”
慕疏涼輕輕頷首,很快接受了雲衿這話。
雲衿於是又道:“你昏睡已經過去十一年了,這其間發生了些事情,我會慢慢給你解釋。”
“慕家人本打算將你從空蟬派接回去,不過現在路上出了些事情,我們被流洲的人襲擊,現在跟方妄他們走散了。”
“昨夜為了帶你離開那裡,方妄自己拖住了流洲的人,並將你託付給了我,要我帶你離開,說等他成功逃出來就會來找我們。”
“結果我不小心帶著你摔進了這洞裡,那些追兵也沒有找到我們,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雲衿目光無處安放,說完這些,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她緩緩地往慕疏涼看去一眼,低聲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慕疏涼隨即點頭:“我知道。”面對著雲衿的疑問,慕疏涼很快道:“我見過你。”
雲衿一怔,立即想起了幾個月之前在空蟬派大殿當中,慕疏涼回望時那驚鴻一瞥,他置身萬劍銀芒之中,她站在大殿陰影之內。
原來那個時候,他真的記住了她。
慕疏涼似乎是猜到了雲衿所想,接著又笑:“那時候你站在梅師叔身後,我記得。”
雲衿突然失了言語,她在一片靜默當中,將蘊華劍遞到了慕疏涼的身前。
“這把劍是你的,他幫過我不少,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然而慕疏涼盯著雲衿的面容,淺笑著搖頭,卻並沒有要將劍收回的意思。
“雲衿師妹。”慕疏涼再次開口,他收起笑容,認真問道,“如今的空蟬派,還是從前那般模樣麼?”
聽到此處,雲衿神色微沉,立即便察覺出了慕疏涼話中的意思:“你知道空蟬派會出事?”
慕疏涼見雲衿反應,不禁黯然:“看來空蟬派真的出事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雲衿用簡短的語言將慕疏涼昏迷這些年所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慕疏涼,包括了自己撿到蘊華劍的事情,還有空蟬派與十洲的事情,慕疏涼聽著雲衿這番話語,雖是無奈,卻並未驚訝,果然是早就已經知曉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而等到將一切都說完之後,雲衿才停住話頭,靜靜看往慕疏涼。
說了這番話之後,雲衿終於能夠從方才那種不真實的感覺中掙脫出來,她才終於能夠毫無遲疑的告訴自己,慕疏涼真的醒了。
那個沉睡了十來年的人,終於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