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才不疾不徐道:“說得差不多了,我們再休息片刻,便順著這樹林往東南方去。”
“師兄。”雲衿喃喃道:“為何你一開始不肯說出此事?”
“因為我知道得太多了。”慕疏涼輕聲道,“在中原正道,知道得太多,想得太多,是無法領導眾人的,因為他們會怕我。”
“他們需要的是宅心仁厚,有事能夠擋在人前,無事能夠撐在身後的高手。”
方才慕疏涼待雲衿有諸多隱瞞,便是在顧慮此事。
雲衿知道,他說得不錯。
中原眾人之所以會認同慕疏涼,因為他在旁人看來,是空蟬派溫潤有禮的大弟子,是慕家宅心仁厚的家主,為整個正道殫精竭慮,為眾人奔波勞苦,若旁人知道他了解十洲的一切,他在三大勢力皆安插了自己的眼線,他知道無數旁人不知道的秘密,那麼縱然眾人敬他,卻也必然會怕他。
城府如此之深,又怎能不怕。
慕疏涼這般說著,很快又道:“不過既然你是自己人,我就不必再隱瞞了。”
“自己人”三個字,落在雲衿的心間,卻蕩起了別樣的漣漪。
她似是驚了片刻,隨之微微別開眼,靜思片刻,又道:“師兄,你……”
她話音未落,聽見身前的響動聲,不由得重新收回了視線。
陽光掩映,樹影斑駁,落葉林中,慕疏涼不知何時已經撐著身旁的樹幹站了起來。
他身上還穿著雲衿所熟悉的那身空蟬派弟子服,長衣籠在他昏迷多年方才重新站起來的身體上,使他看起來有些消瘦,又有些纖細,像是風中的青竹,擁著無邊風骨。
他站起來,就成了空蟬派的大師兄,成了那個站在眾人身前的人。
“我好像好些了。”慕疏涼站在那一半陽光一半樹影之下,目中多了些狡黠的笑意,眨眼道,“我們走吧。”
慕疏涼雖是站起來了,但卻也不是真的完全好了,他走起來很慢,還需要雲衿扶著,不過比之先前的確好了不少,至少兩腿已經可以自己邁開步子了。
兩人沉默走了一段之後,慕疏涼的腳步才慢慢的變得稍快了一些,倚在雲衿身上的力道也小了一些,等到兩人來到東南方隱約能夠看見海面之處的時候,他已經終於能夠短暫的脫開雲衿的扶持,自己行走一段了。
林中太靜,雲衿喜靜,慕疏涼卻似乎並非如此,他能夠自己走路之後,就開始有餘力同雲衿說話了。
“師妹在空蟬派多少年了?”
“四年。”雲衿不似慕疏涼那般漫不經心,她目光平視著前方,小心的戒備著四周的動靜。
“從未下山麼?”
“這是第一次下山。”
慕疏涼“哦”了一聲,又道:“空蟬派四處你都去過了麼?”
雲衿搖頭:“平日只在前殿與弟子居附近,未曾去過其他地方。”
“那你一定沒有去過星霜湖,是麼?”
雲衿一怔,搖頭,她的確沒有聽說過那個地方。
慕疏涼便笑了,不是從前那種如暖陽如清風的笑意,這笑容讓雲衿想起了那日在紫煙洞,十歲的慕疏涼送她離開山洞時候的樣子。她聽見慕疏涼道:“星霜湖在執明宗裡,空蟬派常年落雪,只有星霜湖數年前被師父佈下結界,從不下雪,是整個空蟬派唯一能夠見到春夏秋的地方。”
關於慕疏涼的師父,雲衿也曾經打聽過。慕疏涼雖幫陵光宗整理書房,卻並不是陵光宗的人,只是與梅染衣學過劍法而已。
慕疏涼事實上是執明宗的人,他修的是心道而非劍道,他的師父,也就是原來的空蟬派執明宗宗主,叫做舒無知。
十年前,就在空蟬派解散之前不久,舒無知卸去了執明宗宗主的職位,離開了空蟬派,有人說他是與妻子一道隱居了,卻也沒有人知道他隱居在哪裡。
雲衿聽說過舒無知,卻沒有聽說過星霜湖。
慕疏涼又道:“不過星霜湖是師父最喜歡的地方,他素來喜歡在那湖邊喝酒,從不讓其他人進入其中,說是怕弄壞了他辛苦養大的荷花。”
雲衿本不開口,聽到這裡不禁問道:“你去過?”
“我自然去過,我瞞著師父去的。”慕疏涼似是想到一事,喃喃道,“不過我一時興起讓蘊華劍下水捉魚,弄壞了不少荷花,沒敢讓師父知道。”
雲衿一怔:“師伯沒發現嗎?”
“發現了。”慕疏涼毫不在意,“反正沒人會懷疑到我頭上。”
雲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