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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任務目標的小命可惜蘭華大概天生少了一根筋,根本察覺不到危險,他耷拉下眉毛鼓起臉,猶豫了很久後下定決心指著蘇見綺說道:“實在不行,你這樣的也可以湊合湊合。”
蘇見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下一秒氣得漲紅了臉,一把拽住蘭華朝茫然無措的樓水博喊道:“愣著幹嘛啊!砍他啊!”
樓水博也望向自己手上的刀,一時無言。
被蘭華這麼一打擊,蘇見綺頓時沒有繼續做任務的心情了,她把蘭華扔給樂不可支的樓露露,自己獨自溜了。
蘇見綺走了,樓露露也不再顧忌她的面子,直接大刀闊斧的把蘭華胡亂穿衣的習慣給改了,意外的,換回正常審美衣服的蘭華,居然眉眼中都透露著清秀和羞澀的氣息。
很久之後,蘇見綺同時收到任務成功的訊息和樓露露的婚禮請柬時,還會時不時跟宴離嘟囔自己無意中當了回紅娘。
她再次閉關修煉,過個幾年又會出關歇息一陣。時間越來越久,蘇見綺每次出關都會不可避免的知道從前認識的人的近況。
開始她只好感慨時間流逝如此之快,也會為老友們的幸福生活而高興。雖然她不會去依次祝福,但她的笑容始終都是鮮活的活潑的。
可後來,她得知的訊息越來越沉重。
張懸崖死了。趙曼死了。張輝死了。周佳琪,潘圓圓,一個個逝去。
雖然他們與蘇見綺多年沒有接觸,但蘇見綺畢竟是他們曾經的摯交好友,所以他們的後代無一例外的將葬禮邀請函寄給了蘇見綺,確切的說是交給李茜,由她轉交給宴離,等蘇見綺出關時或許會知道。
一張張輕飄飄的黑色信封,代表著一個個自己熟識的朋友的離開。她望著信箋裡那些看起來只是無意義的字元,開玩笑說自己擁有了一份死亡名單,可每當她撫摸著那些熟悉的名字時,都會不自主的回憶起他們相處過的點點滴滴,意識到對方是真真正正存在過的人。
最終蘇見綺拒絕接觸外人,禁止宴離和李茜她們在自己面前討論這些人的近況。似乎聽不見他們離去的訊息,自己就能幻想他們還快樂的活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
直到五十年後,蘇見綺出關後她的心臟猛地一痛。
她踏出秘境時,一眼便能瞧見室外那個熟悉的身影。宴離正背靠在椅子上,他的身軀一如既往的挺直,修長筆直的腿交疊,肩膀看上去有些削弱,但蘇見綺知道它結實可靠。
宴離聽到有動靜後回頭,瞧見是蘇見綺後,眉宇不自覺放鬆,嘴角掛上絲絲笑意:“恭喜。”
短短几十年時間,蘇見綺已經是渡劫後期了,渡劫期後便是飛昇。這樣的修煉速度,無論是道法昌盛的從前還是靈氣消敗的現在,都稱得上是驚世天才了。
所以不久後,蘇見綺就可以成功飛昇成神與天地齊壽。
蘇見綺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她推開爬滿爬山虎的窗戶,望向隔壁那棟安靜到詭異的別墅。她站立在原地,等待了近半個小時,宴離坐在一旁深深望著她的詭異行為,沒有出聲阻止。
“李茜呢?”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問曾經的朋友的近況。
這麼多年李茜一直沒有搬家,她老了也和年輕時沒有變化,是個快樂活潑的老太太。她沒事做的時候就會蹲守在自己家裡,檢視蘇見綺家的那扇緊閉的窗戶,如果她發現了蘇見綺的影子,就會立刻興奮的跑來,為此盛長生不知道吃了多少醋。
“她死了。”宴離沒有隱瞞,“三年前?還是四年?總之她死了,盛長生帶著她的屍體消失了。”
死亡對於八十歲的老人來說,其實非常自然,可蘇見綺就是接受不了。她背對著宴離,痴痴站在陽臺的位置很久。
蘇見綺一向挺直的背稍稍彎曲,身體遮住陽光,背後映照著沉重的陰影。宴離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出聲,地上影子的手飛快的在臉上抹了一下。
“她走了,都沒人清理我們家的爬山虎了。”沉默許久,一句略帶哽咽的女聲響起。
蘇見綺頭一次迫切的想要擺脫如今的狀況,她想要飛昇離開這個地方。但在自己最後一次閉關前,她為了改變自己悲傷的心情,決定去參加樓露露的婚禮。
蘇見綺去參加了樓露露的婚禮,也見到了新郎。那個總是畫著詭異奇怪妝容的青年,穿著素淡正經的西裝,手捧鮮花望著紅毯另一頭的嬌豔新娘。
樓水博一步步,將挽著自己胳膊的女兒,交到了另一個人手中。
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一刻,蘇見綺看見了蘭華眼裡的滿天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