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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情形便又是如此,蕭璋寒暄兩句,望著眼前年輕人雪白的面龐在陽光下露出溫潤的笑顏,他竟鬼使神差地在此一霎想起不知多麼久遠的過去――自己被先皇罰跪在殿前,被那位當時還是丞相之子的少年攙扶起的時候,明明一樣大的年紀,他卻撫著自己的肩頭,臉上溫和的笑意正如兄長的寬厚疼愛,於是等長大,不論在朝堂在戰場,自己跟隨著他,就從此成了被保護的那個――是啊,他在利箭烽火下救過自己多少次?蕭璋茫然想起這個問題,心中的痛楚剎那像利刃割刺,使他在失神中擺了擺手,勉強道了句勉勵的話,便與雲憬辭別。
直到入了後宮,跪坐在承慶宮偏殿的軟氈上,蕭璋還是有些心神不寧地恍惚著。
“舜華,你瞧瞧他,這是從哪裡失了魂魄過來,連自己將要出嫁的女兒說的話都聽不進去。”沈太后懶懶倚在鳳榻上,指著蕭璋不住搖頭。
舜華笑道:“湘東王必然是為女兒出嫁的事憂愁呢。”
“是這樣麼?”沈太后嘆了口氣。
被身旁的明妤用力推了一下手臂,蕭璋這才“啊”了聲醒悟過來,忙答道:“兒臣確實分心了,母后原諒。”
“你從小就不會說謊,卻不知因此受了多少苦,如今還是這般模樣,”沈太后揮揮手道,“罷了,你們父女自留在此處說話罷,哀家陪你神遊半天,卻是累了。”言罷起身,由舜華扶著入了寢殿,在書案後坐下,慢慢調弄博山爐間的香料,平心靜氣道:“舜華,你恨哀家麼?”
舜華嚇了一跳:“太后!”
“你說實話吧,”沈太后停了手裡的動作,面容忽然疲倦下來,“哀家將你困在深宮這麼多年,讓你夫離子別。哀家做出這等違逆天理的事,自知道是會被人怨、被人恨的。”
舜華在她的話下跪地,慢慢道:“不瞞太后,八年前初入宮時,舜華怨過。但也不是怨太后,因此更不論恨了。這本是命,我又能憑什麼恨呢?八年前,是太后救了沈崢一命。舜華這輩子感激太后,心甘情願留在太后身邊。”
“你從來就是最聰明懂事的,”沈太后幽幽道,“不像哀家的陵容。”她伸手扶起舜華,“起來說話。”
“是。”
“沈崢的事,不必謝哀家,這是哀家的私心,也是沈氏存留的根本,他本來就是我們沈家唯一的嫡脈,無論他以前做錯了什麼,哀家都要保全他,”沈太后看著舜華,此時的眼神分外憐惜,“不過哀家也知道,的確是為難了你。沈崢有福,有你這樣的妻子。不像哀家的陵容……”她再一次唸叨這句話,向來深遠的雙眸一瞬水霧迷濛。她揚起臉望著殿外蒼遠的天空,彷彿越過那些悠悠白雲便能穿透歲月之隔,可以讓她清楚地望著誰,深深地思念誰。
“陵容,”她囁嚅道,“哀家太寵愛她,也最終害了她。”
舜華握住沈太后的手,亦是滿目哀傷:“太后。”
沈太后長長吸了口氣,回過頭,依舊是如常神色,望著她:“舜華,哀家要請你幫忙做一件事,做完這件事後,你就可以回去沈府,回到你夫君和兒子身邊。”
舜華道:“太后請吩咐。”
“你隨夭紹去北朝,”沈太后慢慢道,“那北朝太后裴媛君是何人,她當年和謝攸、陵容之間是什麼關係,你最清楚。夭紹這次應裴媛君之請北上,哀家心裡是萬萬個不放心。哀家要你北上一路看著明妤,照顧夭紹。明妤與北朝皇帝順利大婚後,不論裴媛君有什麼藉口,你都要將夭紹平安帶回哀家身邊。猶其要記住,看住夭紹的行蹤,不得放任她私下與別人來往密切。”說到最後一句話,她的目光異常犀利,盯著舜華,不容抗拒地堅決。
舜華領悟出她話語深處的意思,躊躇片刻,才點點頭:“舜華明白。”
沈太后微笑,這才繼續道:“你之前是你們那群人當中的女軍師,才華睿智不輸你家的丞相大人,這些年在哀家身邊,你在朝政上的作為哀家也看得清楚,此番北上,你要儘快弄清楚北朝宮廷和局勢,提點明妤,讓她知道自己今後該親近哪些人,該疏遠哪些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讓她知道她的路該朝哪個方向走下去才是大道。”
舜華道:“舜華會竭盡所能。”
“那就好,”沈太后透出口氣,展了展衣袖道,“為哀家換素服,哀家今日下午都要在佛堂唸經,為明妤祈福,為東朝祈福。到晚上家宴時,你再來叫哀家。”
“是。”舜華取來一襲月白綢裙。
沈太后換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