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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趕出長湖鎮的吉瑞,生存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姑娘因衝動刺傷了沈桐兒,自然也斷絕了唯一的幫助和出路。
由於畏懼水商行的勢力之大,她唯有藏在長湖鎮附近的深林裡伺機而動,卻又為了躲避異鬼而被折磨得精疲力竭。
最危險的夜晚時刻,是最不敢輕易入睡的。
午時剛過,吉瑞謹慎地繞過樹幹上新鮮的粘液痕跡,終於找到處水源,蹲下來迫不及待地喝了兩口。
如此下去定然是找不到妹妹了吧?
她難過地擦了下眼角,後悔當初不該和她分開討生活。
兩個人既然來到這世界是同時的,走又怎麼可以分開走?
正悲傷的時候,身後死寂的林間忽然傳來細碎而急促的聲響。
吉瑞自小便在血腥的危險中苦苦掙扎,幾乎沒產生任何猶豫,就躍進水中朝著對岸急著游去。
一隻異鬼衝開樹叢急躍而出,低沉而恐怖的嚎叫聲以無法想象的速度朝她靠近,終隨著落水聲而變得近在咫尺。
幸而吉瑞水性不錯,拼了命地衝到岸上,反身就是狠狠一劍。
餓過太久的兇殘異鬼才不會這般反抗被嚇退,它裂開滿嘴尖銳的巨牙,用盡全力朝她撕咬而來。
吉瑞不如沈桐兒那般靈巧,卻比她手辣得多,由於深知你死我亡的殘酷,簡直如同瘋了般衝到它的面前揮砍。
好不容易見到食物的異鬼也不甘示弱,頂著劍傷怒氣衝衝地將她撞飛。
失去平衡的吉瑞後腦重重磕在堅硬的土地上,被震得滿口腥甜。
然而眼前狀況不容她心疼自己:因為又有兩隻異鬼從對岸露出泛著紅光的身體,尋著血腥味渡河而來,加入分食的隊伍。
吉瑞忍著痛在地上翻滾到旁邊的草叢中,回首丟出沾有劇毒的暗器,拾起劍便朝山坡上狂奔逃離。
畢竟異鬼一多,她就再也沒有勝利的可能。
在生存面前,人的潛力是沒有極限的。
任誰也想不到一個許些天不曾進食、受傷虛弱的女孩子會跑得如此之快。
無奈再有潛力的人,在異鬼面前也渺小無比。
耳畔呼嘯的風送來腐臭,吉瑞慌張中倉皇回頭,看到那三隻異鬼馬上就要觸到自己的後背,在驚慌中腳下一軟,竟然踩空摔下幾十丈的土坡!
她沒法被控制的身體在亂石中橫衝直撞,直接痛到噴血,終於被個灌木卡住的時候實在是再也動彈不得。
耳鳴中只剩下喘息的迴盪。
神智模糊的吉瑞漸漸聽清異鬼的吼聲,絕望地閉上眼睛:雪兒,你是已經死了嗎?自不量力的姐姐要來陪你了……
沒想到那幾只恐怖的怪獸並沒有追隨著跳下,反而在一陣徘徊之後扭頭漸行漸遠。
吉瑞的眼前完全昏花,根本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麼,直到一根柺杖伴著雙布鞋停到身旁,才吃力抬眸、漸漸看清月色下的景象:那是張蒼老到只剩下皺紋的臉,以及雙再也不剩清透的眸子……再然後,就是漫無邊際的黑暗襲來了。
——
夜風夾雜著皂角的香味,若有若無地徘徊在鼻息之間。
吱呀,吱呀——
有點刺耳又很令人安心的聲音怎麼總是響個不停?
受傷後的吉瑞全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噩夢此起彼伏之後,才忽然急喘過那口氣,從床邊驚慌坐起。
原來夜色仍未消退。
這是座上了年頭的竹屋,所有傢俱都是蒼綠而潮溼的,唯有四處點綴的錦布色彩斑瀾。
那位昏迷前出現的老人正坐在紡織機前忙碌,手指上的厚繭使得她動作顯得穩妥至極,也不曉得這樣忙過多久了。
吉瑞驚魂未定地摸住額頭遮擋著傷口的棉布,小聲問道:“奶奶,是你救了我嗎?”
“還以為你是雪兒,原來不是……幸好我晚上總是失眠,打水路過那裡……”老人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淡淡說道:“喚我溫瑪便好。”
聽到這話,吉瑞瞬間激動地忍痛下床,用劍支撐住身體:“您認得吉雪?她在哪裡,我是她親姐姐!我叫吉瑞,瑞雪的雪,瑞雪的瑞!”
“認得,只是有段日子沒見過了。”溫瑪實在太過蒼老,蒼老到臉上甚至做不出多餘的表情,她拉下一軸紅色的線,慢騰騰地回答說:“之前那丫頭也是被異鬼在山裡追,逃到我這裡……後來她便常常來看我,送些米麵,還幫我修好了紡織機……倒是知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