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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普兄弟哭哭啼啼地給察普老爹擦身,用棉布纏住傷口,換了身乾淨衣服。他們家是信長天的,人死之後要想昇天,必須在死後十二小時焚化屍體。
要是屍體上有血,人是橫死的,那就得在下次日出之前焚化屍體,並把骨灰撒到河裡,不然,死者的靈魂就會變成凶煞,對後代作祟。
他們剛給老爹換好衣服,棉布裹住的手腕又滲出血。
兄弟倆再次大聲嚎哭,“爸爸呀,你這是有怨氣啊!爸爸啊,我們對不起你啊!是我們財迷心竅害了你啊!”
焚燒屍體前是不能有血的,否則大凶。
何田正在跟易弦在木屋裡翻看這五個人的行李,想找出些線索,聽到哭聲震天,嘆口氣,“我出去看看。”
她叫察普兄弟從灶膛裡掏了些草木灰放在一個碗裡,再加些泥土,用水調成糊,要往察普老爹幾乎斷掉的手腕上塗時,她靈機一動,叫察普兩兄弟,“你們一人往這糊糊裡吐一口口水。”
察普弟立刻就吐了一口,察普哥問,“為什麼?”
何田煞有其事說,“這禍事不是你們倆招惹的嗎?人是不是你們領回來的?口水裡有精氣,那就等於你們陪著老爹了,他就沒怨氣了。”
察普哥也吐了口水,何田用筷子把泥巴糊攪勻,讓兄弟倆開啟棉布,厚厚地澆在老爹的傷口上,再重新纏上棉布條。
這次,果然沒再滲血了。
兄弟倆哭著搬了些柴草放在他們家向陽的坡地上,他們老媽、爺爺奶奶過世時也是在那裡焚化的。
架好了柴草堆,再在上面放些油脂,把察普老爹的屍體放上去,再把他的兩條愛犬的屍體放在他身邊,又哭了一會兒,朝柴堆上扔了火把,
柴堆上到處是油脂,一下就燒起來,火舌從著火的地方快速蔓延到察普老爹周圍,把他和兩條愛犬籠罩住。
兄弟倆坐在火堆邊上,又嚎哭起來。
易弦走到門外,遠遠望著熊熊燃燒的柴堆,感到一陣悵然。
何田不忍再看火焰吞噬察普老爹的屍體,叫兩兄弟,“走吧,老爹已經昇天了,別看了。”
兄弟倆紅著眼睛,跟著何田回到木屋。
易弦提醒他們,“那兩個人的屍體怎麼辦?”
他們倆是完全沒注意的,弟弟說,“要不,埋了?”
察普哥搖搖頭,“不行。咱們這是在林子裡,你前腳埋了,後腳就有動物給挖出來,別再引來熊!拖到河邊,跟那三人一樣,扔河裡。”
他們家平時飲水是用附近山澗裡的水,去河邊要走上二十幾分鍾,他們也沒養大牲口,要是背兩扇豬肉到河邊還好,要是把兩個壯漢的屍體背到河邊,想想就可怕。
所以察普哥很快放棄自己提出的這個辦法。
“要不,也燒掉?”察普弟問。
“不行!他們身上跟馬蜂窩一樣,燒了讓他們變成凶煞纏著我們?”察普哥咬牙切齒,“我恨不得把他們剁成肉醬!恨不得把他們撕來吃了!呸!燒了?浪費我的柴火!”
易弦看看他們家的豬圈,“你們現在有多少頭豬?”那些豬大概是餓了一天了,不停發出叫聲,幾頭剛被捉住不久的野豬還一直撞豬圈的木門。
“八頭。”
“全是大豬?”
“嗯。五頭公豬,一頭去年的閹豬,還有兩頭母豬。”去年養的小豬全都被壓死了,所以今年察普一家又重新捕了很多野豬。
易弦指指那兩個匪徒的屍體,“把他們衣服剝下來,屍體砍成塊,扔到豬圈裡。”他轉過臉對何田說,“你去做點吃的吧。”
察普兄弟從前怕易弦,但偶爾還會冒出些壞心思,被易弦錘了一頓之後會老實一陣,但不久就又冒壞心思,可這夜之後,他們再也不敢有什麼想法了。
他們被易弦對人體構造的理解給嚇著了。
怎麼切割才能出血最少,遇到肌腱、關節刀子要怎麼走,他全都清清楚楚。最可怕的是,他站在一邊指揮他們時,平靜得就和他教他們怎麼往自動餵食機裡添草料,怎麼處理兔籠裡的糞便一樣。
兄弟倆心中隱約有個想法,也許,對易弦來說,殺人分屍,就和平時幹農活兒一樣。
豬圈外面的地上鋪著兩層草簾子,上面還殘留著一些血跡,放在草簾上的兩具屍體一會兒就不見了,豬圈裡不斷響起野豬們啃咬食物的聲音。
兄弟倆心驚膽戰,易弦卻好像一點不受影響,看到他們一直盯著他,淡淡說,“再去架個柴堆,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