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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戀愛,就是每天一起玩,他個小孩能懂什……唔。”
霍免僵硬地閉緊了嘴,打住那句會引發她們更多疑問的話。
察覺到林妝的視線,她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脖子的這個,我認為是……昨天他鬧脾氣,所以咬著玩的。”
聽到這話,王橙橙馬上為好友鳴不平:“什麼叫鬧著玩啊?你覺得他不喜歡你嗎?”
“他喜歡我的。只是他的想法很幼稚,對我的喜歡大概是對待玩伴的喜歡。”
講到這,霍免的心裡忽然有了幾分苦澀。
——她怎麼可能指望一個七歲的小孩懂男女之情?
——他們以前承諾的結婚之類的,其實也就是過家家的程度吧,只她那麼傻,還要拿出來跟朋友說。
聽完這個純情又無聊的故事,對面兩人高亢的情緒忽然間沉澱了下來。
林妝冷靜地問:“那你知道自己對他是什麼樣的喜歡嗎?”
深思後,霍免搖搖頭:“我也說不出。”
她未曾在別人身上體會過那種情緒,所以她無法分辨那是什麼。
——心底想要去觸碰,一旦對上眼神,又覺得它分外擾人,想要退後一步躲起來。
她是期待而羞怯的。
午後他近在咫尺的睡顏,他為她畫的玫瑰,被他抱緊時古怪的悸動……她困惑自己心跳的失序,卻不能準確地辨別,那些是什麼。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霍強和陳愛嫻告知霍免:新房子那邊可以搬了。
為了擋住脖頸的痕跡,霍免披散著頭髮,垂下的髮絲同時也將她臉上不太愉快的表情遮得嚴嚴實實。
要搬家了……
霍免不知道怎麼跟尤諳說。
特別是每當白天醒來,她偷偷去看窩在床下睡著的他……他的身邊永遠堅定地放著一個深藍色小書包。
她的時間是在向前走的。
可是尤諳的,永遠停駐於此。
暑假的結尾,霍免家再度忙碌了起來。
霍免的父母車隊和新家兩天跑,搬東西、置辦傢俱,正在放假的霍免自然也沒閒著。
不趕巧地,繼上次親脖子的事件後,她和尤諳之間再沒有大段的玩樂時間。
天天同在一個屋簷下,他們卻變得有些生疏。
霍免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她的撲克牌、跳跳棋,象棋……怎麼也找不到。
她想,可能是被尤諳收起來了。
搬家的前一天,熬夜熬到爸爸媽媽睡著,霍免開啟了床頭燈。
……臨別的話總是要說的。
“尤諳?”她敲了敲床沿,小聲喊他。
他像往常一樣,瞬間便探出了腦袋。
霍免掀開被子的一角,讓他爬到床上,躺進來。
開心的尤諳屁顛屁顛地來找她,完成動作總共花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
藉著昏暗的燈光,她細細地打量他。
眼圈泛著淡淡的青黑,漂亮的臉蛋捏不出幾兩肉,垂下的長長睫毛更襯得他的神情悽楚無依。
“你是不是瘦了?”
霍免心疼地摸上他冰冰的小臉:“看著怎麼沒有精神。”
他對她搖搖頭,臉上的笑容淡淡,柔弱得宛如一朵風雨中飄零的小白花。
——小可憐尤諳啊,真想把他放在隨身行李裡打包帶走。
沉默半響,最終霍免還是咬著牙,把那句話告訴了他。
“明天,我要搬家啦……”
尤諳死後,這麼多年不曾離開過車隊,這裡一定有他的某樣執念。
霍免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可以改變他長久以來的狀態,畢竟,她什麼有用的事都沒有為他做過。
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陰影,尤諳輕聲應她:“嗯。”
——他老早就聽見了呀,她家裡的議論。
“有什麼我能為你幫你的嗎?你儘管說!”
霍免的心裡愧疚得,就算他此刻開口,要索取她十年壽命之類的,她也會一口答應。
可是尤諳再度搖了搖頭。
——這憂鬱的心情就好比,她什麼都想給他,但他什麼都不想要。
霍免失落極了。
……
隔天起床,被窩是暖的,睡前和她同個被窩的“大冰棒”不見了。
霍免一睜眼,就在她的床頭髮現了一杯西瓜汁。
可能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