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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唐朝*杜牧*《泊秦淮》
秦淮河,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金陵煙雨中的秦淮河。秦淮八豔、烏衣巷、王謝故居,秦淮河畔,六朝煙雨中。
秦淮河,是多年好來夢中一道纖柔的身形。不同於“軟泥上的青荇,油油地在水底招搖”的風姿,秦淮河是內斂的,連岸邊的水草,也是怯怯地搖曳。是受了秦淮河畔那些嬌柔的女子的影響吧。古時的氣息,在秦淮河的心底,不曾褪色。
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
據說,秦淮河,夜景是最迷人的部分。見識過那燈火輝映的河面,迷人則已,卻覺得它失了本來顏色。秦淮河合該是纖柔的。留下過秦淮八豔的影跡,又怎麼會不沾染上她們的氣息。
我喜歡的,是煙雨中的秦淮。霧色氤氳,像它溼透了的心,歷經了幾代繁華,依然如此感傷。煙雨中的秦淮河畔,我以為,我會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姑娘。可是沒有。秦淮河畔那種古色古香的小傘,撐不起一片煙雨。還是不要打傘了吧。就在雨中的秦淮,感受那漸漸沉寂的心。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烏衣巷口的青石板,巷內高高的圍牆,圍牆邊瘦弱的細草。曾經的巷陌,曾經的井隴,曾經,曾經……一切都是舊時的痕跡,在靜默中訴說著心事,無人能懂的心事。王謝故居,成為故居已經是很多年的事了,連這磚瓦也開始忘記自己的年齡,更何況是舊時的燕子,繁衍生息,記得那時模樣的那些血脈早已淡化。唯有這秦淮河,河水日夜流淌,也滌不盡舊時記憶。
只是,空有秦淮河,河兩岸早換了舊時顏色。舊時的秦淮,只在觀光客的眼中。留在印象中的,也只是擁擠的夫子廟。
“淡疏雨似瀟湘,燕子飛飛話夕陽,何處紅樓遙問訊,盧家少婦鬱金堂。”
秦淮河畔聽仙音,悠悠心中照月明。
風花雪月畫舫裡,江南煙雨風中泣。
我欲把酒問蒼天,醉生夢死尋歡淚。
又是一夜月朗星稀,又是醉生夢死的秦淮月夜,浪翻雲沿街而行,踱步來到落花橋。
街上行人如曲,肩摩踵接,金陵城不愧為天下第一大都會。
這時一群鮮衣華服,身配兵器。趾高氣揚的年輕人,正談笑迎面走來。
浪翻雲一看他們氣派,就知這些狂傲囂張的年輕人若非出身侯門巨族,官宦之家,便是八派門下,或是兼具這多重的身分。
他微笑避往一旁,以免和這些人撞上一塊兒,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嘻笑聲中,眾人已經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浪翻雲隨即也踏上了落花橋。
秦淮河在橋下穿流而過。
管絃絲竹之聲,夾雜在歌聲人聲裡,盪漾河上。
浪翻雲忽然酒興大發。
不管是什麼酒,只要是酒就行了。
他按橋邊的石欄,定神地注視書似靜又似動的河水。記起了初會紀惜惜的情景。一股揮之不散的憂傷,泛上心頭。
人臉全非,河中的水亦不是那日的河水了。
生命無桓常!
當惜惜在他懷內逝去時,他想到的只有一個問題,生命為的究竟是什麼?
這想法使他對生命生出最徹底的厭倦!
他亦由此明白了百年前的傳鷹為何對功名權位毫不戀棧,只有超脫生死才是唯一的解脫。
惜惜的仙去,改變了他的一生。
就在那一刻,浪翻雲變成能與龐斑抗衡的高手,因為他已勘破一切,再無任何牽掛,包括生命本身在內。
生無可戀!
這些想法像秦淮河的河水般灌進他的心湖內,起了漫漫波瀾。
淚水忽由他眼內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滴進秦淮河內。
這一刻的他像一個遊子回到闊別久矣的故鄉般,再次親吻久違了的泥土,觸到深藏的傷痛。
就是在這橋下的河段裡,他邂逅上紀惜惜。
落花橋是個使他不能抗抑情懷波動的地方。
沒有人可以瞭解他對紀惜惜的柔情,當然,言靜庵是唯一的例外。
“大哥,你又在想嫂子了,唉!”
一個男子的嘆氣聲忽然在他身後響起。
浪翻雲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轉身去看來人,只是望著那不停穿梭而去的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