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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大步邁進了電梯。她得趕快回家,在雨落下來之前。
按下關門鍵,門慢吞吞的還不合上,她於是煩躁地猛按了兩下。但伴隨著關門聲傳來的,還有身後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
“趙晨城,是要下雨了嗎?”
趙晨城手指一僵,隨即轉過身去,臉上又浮現出大咧咧的笑容:“蔣總。”
蔣洛笙,C&O的總經理,那個據說很看好她的蔣總,理應歸類為趙晨城應當俯首是瞻的人中閃亮亮的一個。但趙晨城不喜歡他,極不喜歡。
此刻,蔣洛笙抿著唇,表情依舊是冷的。菸灰色西裝剪裁貼合,在燈光下卻也泛著清冷的味道。斜下三十度,蔣洛笙看趙晨城的方式,也天然地形成了一種壓迫感。
就在趙晨城要被蔣洛笙的俊臉冷得掉渣的時候,電梯門開了。
趙晨城歡樂地一躬身子,說了聲“蔣總,再見。”就拔開腿踩著她的人字拖噼噼啪啪往自己的車位走。
男人在她後頭不緊不慢地走出電梯,很隨意地說了那麼一句:“我送你回去。”
趙晨城被這五個字硬生生砸到,雖然她臉皮厚,但一個人真不能在一個陰溝裡翻兩次船。
“還是不麻煩”
拒絕的話還沒說完,男人就又隨意地跟上一句:“怕你犯病。”
趙晨城笑在臉上抽搐:“那不是病。”
蔣洛笙停下腳步,看著不遠處的趙晨城,冷冰冰的視線像是在鐳射掃描一樣。突然,男人勾了勾唇角,很是嘲諷的意味。
“那你自便。”
趙晨城顧不上揣摩蔣洛笙的態度,天色在一點點的暗下來。她直奔自己的車子,開門關門,啟動,一氣呵成。
猛踩油門,她的吉普一個勁兒往公寓衝。
剛進屋,外頭便炸開一聲驚雷。趙晨城腳下一軟,跌坐在家門口的羊絨地毯上。
她渾身僵硬,氣息紊亂,眼睛睜得極大卻沒有焦距
雨滴開始落下,砸在窗玻璃上,發出細小但磨人的聲響。
應該起來,去拉好窗簾,然後將自己裹進被子裡
那樣就看不到,也聽不到
但是沒有辦法根本站不起來
短短几分鐘,趙晨城身上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她腳下虛浮,雨聲卻還在敲擊她的心脈,細碎不止。
她極力蜷縮起身體,捂住自己的耳朵,嗓子裡含糊地念叨著一個名字:衛然。
次日大早,製作人John看見頂著兩個碩大黑眼圈的趙晨城晃悠進來,蹙眉。
“趙晨城,我們只有半天時間,你行不行?”John在圈內名聲不小,不過是以嚴厲毒蛇著稱。
趙晨城聳了聳肩,嘻嘻地道:“John,你是第一次和我合作麼?這點還不信我。”說完,她就進了棚。
出道兩年,趙晨城只發了一張專輯,但主打曲“晨”一出爐就位居各大排行榜前三甲。若不是她自身的關係,可能現在就不只是在二三線徘徊了。此番新專輯“城”公司力捧,造勢洶湧,周遭人都換了眼色看她,但趙晨城還是一如既往,一派坦然的樣子。
站到電容話筒前,戴上耳機,趙晨城就瞬間靜默了下來。她合上眼,歌譜早已爛熟於心。
僅僅是第一個音吐出,錄音棚裡的人也像被頃刻鑊住。
“I'm in here; can anybody see me? Can anybody help?
I'm in here; a prisoner of history; Can anybody help?”
那個聲音,空卻不虛,帶著微微的鼻音,縈繞在耳邊。
“Can't you hear my call? Are you ing to get me now?
I've been waiting for; You to e rescue me; I need you to hold; All of the sadness I can not; Living inside of me。 ”
她的音質厚實,帶著一絲絲煙啞,扯出連綿的詞句。
聽來竟是深深的無助,像是靈魂最深處的祈求,渴望被聽到,被救贖。
“I'm in here; can anybody see me?
Can anybody he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