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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湊在蕭瑾瑜身邊,一頁紙上的字還沒看完,眼睛就瞪得像大鈴鐺一樣了,蕭瑾瑜卻面無表情地垂下目光,把二十多頁紙一頁不漏地全部細細看了一遍,阿史那蘇烏一直盯著蕭瑾瑜的神情,就見這人既沒惱怒也沒疑惑,清寒如玉的臉上反倒是多了幾分恍然。
蕭瑾瑜波瀾不驚地看向阿史那蘇烏,“大汗是來請我捉姦的?”
阿史那蘇烏擺擺手,心情較之先前明顯好了不少,“阿史那圖羅已經被我父汗就地正法了,我父汗也是被他活活氣死的,不然我還能清淨幾年阿史那圖羅是那種腦袋還不如屁股靈光的人,他就是十個屁股加一塊兒都想不出這種斷子絕孫的缺德點子來。”
蕭瑾瑜微微點頭,阿史那蘇烏說這是個斷子絕孫的缺德點子,他完全沒有異議。單從這些寫給阿史那圖羅的信件上就能看出來,這回的通敵並不是尋常的賣國求榮,而是兩方商量著打仗,幾乎每封信上都是在商量什麼時候由哪方挑頭在哪兒打一仗,甚至結果誰勝誰負,勝負到什麼程度,勝負兩方在此戰中可得的利益是什麼,都是在戰前就商量好的。
簡單來說,就是兩方將領在紙上佈局取利,兩方被矇在鼓裡的軍士拿命演戲,圖的就是年年月月有仗打,有勇無謀的阿史那圖羅能保證自己的戰績不遜於驍勇善戰的阿史那蘇烏,而朝廷裡的這位,則可日復一日地在軍餉軍械裡撈足銀子。
從最後幾份信件上看,阿史那圖羅不守成約,縱容手下人突然向漢軍挑釁,還態度蠻橫,朝廷裡的這位就發出了最後警告,如阿史那圖羅再沒有悔改的誠意,漢軍就要放手打一回了。
從後來阿史那圖羅慘敗被罰,換作阿史那蘇烏與朝廷力量對峙,可以證明阿史那圖羅到最後還是沒能擰過朝廷裡這位的大粗腿。
這樣的交易,實在比通敵賣國還缺德一百倍。
蕭瑾瑜還是靜如深潭,“大汗是來找主謀的?”
阿史那蘇烏還是擺手,“我找他幹嘛我的帳子已經打掃乾淨了,你們屋子裡髒成什麼樣跟我沒關係。”阿史那蘇烏目光幽深地掃了眼蕭玦安然沉睡的面容,“只是我一時半會兒對和中原人打仗沒什麼興致了,希望你們皇帝能看在家有內賊的份兒上,先把這場仗往後推幾年,等咱們都有心有力了再正兒八經開打省得有人說我趁火打劫,勝之不武。”
阿史那蘇烏說是沒興致,可蕭瑾瑜卻清楚得很,他不是沒興致,而是一時半會兒沒這個力氣了。這場交易中牽涉了不少突厥大將,以阿史那蘇烏的脾氣一定是要斬盡殺絕的,這樣大傷元氣之後還要應對西邊北邊幾大部族,他就是想打也打不過來了。
蕭瑾瑜低頭看了一眼還拿在手裡的紙頁,“那大汗把這些物證獻給我皇即可,何須綁架薛大人,費此周折?”
阿史那蘇烏仍然直直地盯著蕭玦,“稱王稱帝的都是半個瞎子,連突厥人都知道,漢人朝廷裡眼珠子最亮的就是安王爺,看不漏一個壞人,也看不錯一個好人。”
楚楚低頭偷偷看著蕭瑾瑜的眼睛,那雙眼睛的確亮如晨星,卻亮得有些讓人心慌,好像這人一眼就能看到人心底裡去,把人心最黑的地方都照得亮堂堂的,什麼大陰謀小秘密都無處藏身了。
這會兒的蕭瑾瑜就像是個審視獵物的冷血獵人,楚楚還是更喜歡他看向她的時候,目光就像是剛出鍋的奶黃包,外面溫熱,內裡滾燙,香甜柔軟
冷嫣沒心思去研究蕭瑾瑜那雙好看的眼睛,但凡這些書信裡有個邊角落在安王府以外的人手裡,都難以想象等待蕭玦的會是什麼。
“王爺”
蕭瑾瑜揚手截住冷嫣已停起來有些低聲下氣的開頭,靜靜定定地看向阿史那蘇烏,“議和之事我可以代為上奏,請大汗靜候佳音。”
“那就有勞安王爺了。”
三人從蕭玦的房裡出來,來到五經軒的時候,薛茗正坐在窗下的茶几旁,旁邊陪著一襲竹青色長裙的景翊。
兩年的東奔西跑完全沒在景翊保養極佳的臉皮上留下一絲痕跡,因為這會兒已經賴在冷月肚子裡快六個月的那個小傢伙,景翊的眼睛裡總會不經意地流出些別樣的溫存,再加上蕭湘和楚楚兩個人的一番折騰,就是阿史那蘇烏也看得愣了一愣,更別說已經被景翊親手喂水喂點心伺候好半天的薛茗了。
蕭瑾瑜默默嘆了一口氣,他本是想給景翊一個跳進黃河好好洗清自己的機會,這人居然一頭扎進河泥裡不肯出來了。
“小翊拜見汗王。”
阿史那蘇烏眯著眼睛在景翊胸前掃了掃,“小翊姑娘別來無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