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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心下里翻覆不得平安,滋味苦澀,只是怔怔望著床上的孩子,身體無法自已,微微顫抖。胸口哽噎刺痛,喉頭髮癢,忍不住輕咳出一聲。
床上的小人兒動了動,緩緩睜了眼,微弱可聞的輕喚:“母妃。”我走到她床前,華瑞瑩不忍,抹淚轉身出去了。
我握過她的手,微微淺笑,望她:“長生好好養著身體,等你病好了,讓你父皇幫你辦一場最盛大的生筵,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母妃都會給你準備好,母妃要送你一隻白玉如意,讓長生能活一百歲,享盡榮華富貴,好不好?”
孩子聽了很開心,彎起嘴角:“母妃,奶孃偷偷告訴我,很久之前,我是被送到蕊心宮來的,後來我就日日住在這裡了。”長生嘴唇乾裂,神色疲倦,一句話說的停停頓頓,不夠喘息。
我心痛不已,九年時間,但凡任何人的言語,都不曾讓我這般動容。如今這些話從長生口中說出,卻讓我心,如錐透穿,百轉千回,眼眶霎時就酸脹灼熱,我伸手,扶上她消瘦的臉,隱忍不已。
“母妃,長生這個名字,真好聽,是不是您給我起的?”
我笑笑:“那是你父皇給你起的,希望你能平安康健,長長變態留在母妃和父皇身邊。”
莫說有淚不輕彈,若到了情深處,只做落淚,而不自知。
“母妃”長生伸出手,覆上我的臉,弱弱拭淚,勉強笑道:“長生會好起來的,可以日日看見母妃漂亮的紅衣,父皇的笑,還有母妃姨母的笑,她好久都沒有笑過了。等長生好了,母妃也給長生做一件如母妃喜歡的紅衣,好不好?”
我點頭,只能艱難擠出一個字:“好。”
“那母妃答應蓅姜,不再生姨母的氣了,原諒她當初,好不好?”
長生眉目帶愁,彷彿期望這個答案已久。
我不忍,只得答:“好。”
“母妃,我好累,你累不累,我睡一會好不好?好累”我靜靜坐在她床前,看她闔目睡去,仿若一眨眼之間就會消失不見,我匆忙伸手去握她手,她微微蹙眉,胸口起伏,我方才放下心,不覺間,額際生出一層細汗,氣息稍急。
鳳御煊依舊日日去蕊心宮看長生,回來時候總會與我提及,我只做旁聽,淡淡一笑,從長生口中聽到那些話,勝過他人千言萬語。我這九年沒有白等,我的長生都懂得,沒有什麼比這更讓我欣慰,有那麼一刻,我深感覺,就算生命從此間斷,我亦沒有遺憾,我心寬廣,可不過也是一個母親,為著身後四個子女,心甘情願,死而無憾。
“娘娘,皇后娘娘和皇三子被皇上禁於鳳宮之中,只道是等天仃之事有了定論,再有下文。”
我醒神,把玩榻上小桌的琉璃盞,微微一笑:“很好,招馬德勝過來,這一天,很快就到了,我已等了九年,希望天不負我,助我成事。”
“娘娘放心。”
沈廷筵自是不負眾望,從劉長和所供事實細查,雖過了九年之久,仍可尋出蛛絲馬跡,這一過程,忽略一人,我親下旨意,放他一路,以作最後一擊。
四月中旬,再傳永州失守,五城全失,鄭栓無力抗擊,卷帶殘兵敗將,一路往南退守。姚衝自是比我們得到訊息更早,鳳御煊收到密信,連夜召集大臣商議,姚衝告假,未曾到場。
三日之後,父親奉旨,前往永州,剛走半日,沈廷筵調查淮南王與寧王之間密謀一事,已得確定,證實姚衝卻有關聯,摺子剛呈上,鳳御煊批閱,命大理寺卿奉命前去丞相府,帶姚衝審問。
意料之中,姚衝早有預謀,丞相府上下只剩女眷,姚衝與其几子,皆已外逃。追捕姚衝一事,鳳御煊自然交由哥哥處理,傳言遠離京郊三十里地發現姚衝等人蹤跡,遂有哥哥帶了幾萬人馬不停蹄,追趕而去。
京城兩位將軍傾巢全動,只有幾萬禁軍守城,實為一觸即發,千鈞一髮之勢。
才到正午,鳳御煊便來了蘭宸宮,我正待懷臻,看他面色如水,微微一笑,我撩眼:“蓅姜先恭喜皇上您了。”
鳳御煊側眼,原本黝黑深徹瞳仁蒙了一層青灰,我心一揪,微微刺痛,不漏痕跡收回眼,垂視床上新生幼子,那般清澈而漆黑的眼色,面容像我,也像長生。
“蓅姜以為此計如何?可否瞞得住姚衝老賊?”
我微微一頓,慢言軟語:“諸葛神算空城巧瞞司馬懿,皇上以為,道理於何?”
“此為,虛而虛之,疑中生疑,掩人耳目,司馬懿果是不及那諸葛三分。”鳳御煊搖頭,微微挑眉。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