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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慢悠悠的醒過來,睜眼看見車窗外面光影交疊,擋風玻璃上有五『色』斑駁的霓虹,一時不知身是何世。
她發了好一陣子怔,才坐起身來,車座子已經給搖下了,他的身上蓋著他的外套,他很少抽菸,縱有氣味也是淡淡的。車子裡放著舒緩的鋼琴曲子,她聽了一會,是班德瑞的《月光水岸》,那旋律也是舒緩,他在旁邊坐著,只是手裡頭拿了一隻打火機,蓋子“卡塔”一聲開啟,再“卡塔”一聲關上。
那樣的氣氛,可以說是溫馨的,像毒品一樣,讓人貪戀,讓人依賴,讓人不由自主地,便想著要沉『迷』。
重逢似乎毫無道理,然而又是理直氣壯,這樣便又斷斷續續的,開始在一起約會,他還是帶她出去玩,他那些朋友也還認得她,莫慎年一見面,就笑眯眯的叫了一聲:“一口悶。”
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她這樣伶牙俐齒的人,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在莫慎年面前怯場,想要反駁居然都說不理由來,整場莫慎年都在那裡“悶”來“悶”去,那些公子淑女們聽見,雖然不動聲『色』,長卿卻知道自己成了個著名的大笑話,她氣急發狠,臉上還是笑靨如花,只做無意:“怎麼從來都不見莫少的女伴?”
莫慎年剛要開口,徐長卿哪裡肯給他機會,已經不緊不慢的道:“我說一整晚都跟著我們在這裡晃——該不會是看上我們家小顧了吧?”說著還拍了顧修明兩下肩膀,以示強調。
她的聲音不高,卻也足夠周圍一圈的人聽見,不知是誰嗆了一口,咳個不停,顧修明“哈哈哈”乾笑三聲。喝了一口紅酒,眉眼彎彎的笑:“真不知道莫狐狸還有這等癖好,我表示理解。”
莫慎年居然沒有揚起眉『毛』來,只是『摸』了一『摸』鼻子,也笑了,對顧修明低聲道:“嘴巴太厲害,心眼又是彎彎繞——你就不怕以後被她吃得死死的?”
長卿耳朵尖,聽得真真的,卻只作不知,心中一甜,又是一酸。
等到莫慎年走了,顧修明才悄悄地告訴她:“你可要小心,這小子有怨必還,睚眥必報,不定怎麼算計你呢。”
徐長卿不以為然:“他還能把我給吃了?”
他微笑:“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勇敢還擊的後果是再也沒人管她叫“一口悶”,不過那樣的機會似乎也不多了,因為那之後他便銷聲匿跡,十天半個月沒有影蹤,忽然有一天打了電話來,劈頭就問:“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長卿哭笑不得:“顧大少爺,我有義務向你打電話彙報行蹤嗎?”
他似乎喝了一點酒,那一頭音樂嘈雜,燕語鶯聲,想來就是那種花天酒地燈紅酒綠的地方,他的聲音懶懶的:“也是啊。”
她說:“沒什麼事了吧,那我掛了啊。”
他連名帶姓的叫她:“徐長卿你什麼意思啊,我給你打個電話,三句話不到,就不想聽了?”
她揶揄:“好好好,我聽,我聽,你說吧。”
他還是懶洋洋:“沒意思。”“嗒”的一聲,電話掛了。
下班之前又接了個電話,是大學時候同寢室的曉景,在上海工作,出差路過本市,順道來看她。在火車站一見面,兩個女人就又蹦又跳,旁若無人。吃飯的時候曉景問她:“有男朋友了沒有?”
長卿笑:“沒有。”又問:“你呢?跟健翔要結婚了吧。”
曉景搖頭:“早就分手了,現在又處了一個,是公司的同事,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年底結婚。”
曉景跟健翔是高中時候的同學,大學時候考在一個學校裡頭,便好上了,在一起超過七年,長卿默然半晌,誠心誠意地說:“恭喜你。”
曉景微笑,有些悵然,低著頭瞧著杯子裡面的水,低聲道:“大學時候的感情太脆弱,來到社會上才知道,不堪一擊——還是你聰明,在學校裡就不找,省得到後來傷心。”
長卿搖頭,慢慢的說:“不是的,是因為那個時候,我沒有遇見喜歡的。”
曉景嘆息:“你這個人,就是理想主義,眼光又隔路,還非要找個江湖大俠不成?”
長卿說:“那都是開玩笑——其實我只是想找一個真正喜歡的,什麼也不為,只為喜歡。”
曉景問:“那現在呢,現在有沒有找到?”
長卿側過頭去,看著窗子上的水蒸氣,積得多了,凝結成長長的一道,慢慢的,慢慢的流了下來,她的聲音有些發苦:“我,我不知道。”
後來他約了她幾次,都叫她給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