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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一起放棄。
——“青戰,要勇敢。”“青戰,無論遇到什麼事,都一定要記得好好活著。”“青戰,有你這樣的孩子,真是我們的福分呢。”“青戰,你是我的慰藉。”
——“愚昧!真是愚蠢到不可救藥。你爸爸媽媽養你這麼多年,付出多少心血,花了多少錢,就是為了讓你如此幼稚地去死?社會為你付出多少,你穿衣,你吃飯,你讀書寫字,你所用的,哪一樣是你自己創造的?哪一樣不是這個社會提供給你的?而你,又回報了這個社會多少?你居然就因為這麼點兒屁大的事尋短見。你不覺得愚蠢!不覺得羞愧!”
可以就這樣死去嗎?溫水沖走更熱的淚水,痛苦掙扎的司空青戰手放開,“咣”,匕首落到地上。
門外的弦清楚地聽到那一聲金屬撞擊瓷磚發出的聲響,推門而入——青戰沒有鎖門。氤氳的水汽裡,青戰就那樣站立著,身無一物,長髮垂在胸前,水從發上流淌下,滑過肌膚落到地上,白皙透著粉色的肌膚在水汽中宛若新生,一向略顯蒼白的臉色也泛起紅暈,弦呆呆地站在門口,青戰亦呆呆地望著他,時間彷彿停滯。弦的身體僵硬起來。那雙素來優雅的雙眸時眯時張,透露出的,是疼惜隱忍,是壓抑,是類似於某種獸的,兇猛、渴望、掠奪的目光。周身散發出不同於以往優雅的王者之氣的,一種完全不容質疑與猶豫的霸氣。
有一種危險的訊息。
青戰轉過身,說:“好冷。”弦猛然驚醒的樣子,慌亂地將門關上,卻慌亂中將自己也關在了浴室裡。青戰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舒了一口氣,轉回身卻看見弦還在,終於掩飾不了驚慌和尷尬,迅速地蹲下,雙手抱膝,長髮垂下遮了身體,頭埋在膝間,問:“你怎麼還在?”弦在她蹲下的瞬間還下意識地去扶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愚鈍,轉身衝出浴室又突然折回,青戰驚得往邊上退去,弦倉皇撿起地上的匕首衝出去。
從未如此狼狽。
弦還僵著身體,後悔得恨不得將今天撕得粉碎。這時青戰裹了浴巾出來,將匕首的鞘也遞給他,又將他推進浴室。浴室裡還殘留著青戰的氣息和曖昧的味道,弦將水溫調成涼水。冰冷的匕首,冰冷的水。
——不過,把匕首給弦,是否意味著她真的不會再想要輕生了?還是隻是想這樣安慰他?
青戰在樓頂,一彎新月天如水。簫聲咽,喪昔別。就以這寒夜裡的一支蕭埋葬過往罷。沒有淚水,幽咽的簫聲在夜色裡繾綣,掙扎,捲上一彎娥眉月,糾結纏繞,引下月宮裡的寒涼直洩人間。幽冥之上大片大片的白雲,被風吹著。司空青戰青絲飛揚。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正文:第三十八節]
青戰開始躲弦。弦也有意識地避著青戰。青戰的心裡像是失落了什麼。“就讓它在心底埋著,腐爛罷,這禁忌之愛。”青戰想,只是,這一輩子,大概再愛上什麼人了——反正,也不曾愛過。
失戀的女子面上大都帶著幽怨,而司空青戰因著愛戀的隱忍反倒抵消了些許的戾氣。
吳翾覺得,做不成戀人做朋友實在是殘忍。然而司空青戰,卻是適合做朋友而非戀人的,她性子太剛,不愛的話是一點都裝不出愛來的,對於不愛之愛,她似乎本能地就會去傷害。曾經被她傷得那麼重,然而放手之後退為朋友的位置——儘管她是不承認這個位置的——她還是會認真地給與幫助,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她是認真的。吳翾知道。因此遇到一些煩心事,吳翾回去找青戰聊,大多數時候她彷彿沒有在聽,卻會在他沮喪的時候給他一句話,讓他的心情柳暗花明,當然也有時候她會像看白痴一樣看他一眼,然後不作聲,吳翾在短暫的鬱悶之後就也會覺得自己的煩惱很無聊,於是就不煩惱了。
青戰不適合給所有人做朋友,不過,吳翾是適合的一個。
也許是因為曾經愛過,如今放手了,所以不會太計較她那讓人不喜的態度,能夠平平靜靜地聽她的話罷。
吳翾跟女朋友鬧了矛盾,鬱悶,不好跟舍友或者那些哥們兒講,就講給青戰。青戰依然厭惡他偶爾的頤指氣使的態度和不尊重的語氣。厭惡了就不說話,什麼都不說。而吳翾似乎只有在遇到麻煩了才不會有那樣的態度,所以青戰從不跟他一起討論什麼,只是偶爾在他找上她的時候幫幫他而已。
吳翾講的都是小事。只是戀人大都對比彼此的情緒和動作太敏感,總抱了太多期望,一旦落空就是失望。何必呢?畢竟愛的是那個現實的人兒,不是那些幻想。青戰聽著吳翾的話,那語氣裡,愛,倦意,並存。青戰這日倒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