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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青戰整個人看起來頗有傲氣。
“王冠”先開口問了:“你就是司空青戰?”
“您有事?”青戰用不大客氣的口氣回應對方質問的語氣。兩個女生對視了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彼此確認,交流意見:“沒錯。”斜劉海臉上帶著讓人很不舒服的笑回答:“沒事兒,就是見識見識。”
司空青戰依舊是面無表情,嘲笑和不屑浮上眼,看了對方一眼,轉身進教室,聽見後面傳來那兩個女生的笑聲,其中似乎有更重的嘲弄的意味。司空青戰覺得自己是被耍了。有些惱。抬起頭來忽然意識到有許多目光匆匆忙忙地移走了,青戰就這樣尷尬地走回位子上,坐下,那些目光又回來了。看客也許是最為可惡,最為無聊,最接近某種嗡嗡叫著叮向腐臭、汙染香甜的昆蟲。很悲哀地,被看者無法選擇自己的被動地位。對此,唯一的辦法,便是什麼都不要做,就讓那些看客失望,無戲可看,倦了,就不再關注了。“對於這樣的群眾沒有辦法,只好使他們無戲可看倒是療救。”魯迅先生說如是。於是青戰做著,做題做題,直到老師來了開始講課。而下課之後,教室裡的人正慢慢地向教室外移動,因為下午一二節有課,所以青戰留下上自習,並未動彈。這時外面衝進來一個女生,大跨步到青戰面前,“啪”地甩了司空青戰一耳光。
一片譁然。
司空青戰緩緩抬眼,看眼前人,不認識。壓下怒火,閉上眼,沉沉地吸入一口氣,而後長長地吐出來。對面已經在吼了,聲聲控訴,似有血淚在其間。卻是在罵司空青戰不要臉,劈腿,腳踏多條船。“告訴你,你最好離開吳翾,你們兩個不會有結果的,你再怎麼不要臉纏著他,你們也不會在一起的,你們兩個,根本就不、可、能!”女生一字一頓吼完“不可能”就甩手走了,司空青戰哭笑不得。“哼。”一聲冷笑,肩膀顫了顫,遏制不住地笑了起來。因為只是微笑,嘲笑,所以司空青戰笑起來從來無聲,而此刻的笑,居然也是無聲的。本該有聲音的,只看到司空青戰在笑,卻不聞笑聲,有人就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竊竊嚓嚓的議論中只聞“她真的纏著吳翾啊?咦?吳翾呢?哦,好像一下課就走了呢。”“籲——你小聲點。”“她笑什麼啊?”青戰目光一掃,一片啞然,議論聲低下來,出門去,終於漸漸從耳邊消失了。半夏目瞪口呆,站在那裡許久,反應不過來。而青戰,又低下頭去做題了,然而腦袋卻不清楚,似乎自己的腦袋被換了材料,變成混凝土的了,沒錯,混凝土,滿腦子的灰塵、沙子、石子、灰漿,混合,攪拌,攪拌,攪拌不動了,凝固了,成了現在這個沉重的脖子上的東西。孤獨感像一張大口,將整個人吞噬——到底是個陌生的地方。“這兒,對於我,算什麼呢?試衣間,或者公共廁所?”
中午天晴了,陽光整個灑落在大地上。午飯時間,青戰覺得腸胃間塞滿了莫名其妙的惱人的煩躁和憂傷。
打掃教室的學生進來,從門後拿出掃把,開始掃地。“去吃飯罷。”半夏說,青戰收起書,站起來,卻覺得腸胃間的煩躁和憂傷都吸了水,膨脹了,撐滿了腸胃。沉沉的。青戰於是在走廊窗前停住。半夏走過來,說:“我也不想吃東西呢,不知怎的,腸胃似乎在採取一種溫和的抗議方式,不鬧,只是拒絕,拒絕一切。”
青戰不語。
半夏說:“司空青戰,你是我的慰藉。”
青戰看著她,等她繼續說下去,半夏只是微笑,像看一個童話。帶著傷感的目光像白色羽毛一樣輕盈地落在青戰肩上。
陽光慷慨地灑進來,空空的的走廊,只有青戰和半夏兩個,青戰手插在口袋裡,半眯著眼,沐著陽光。半夏站在窗前,長長的指甲劃過玻璃,細細的長長的刺耳的聲音刺激著鼓膜,在心上緊緊纏繞收縮,勒出深深的傷來,鮮血淋漓。青戰緊緊閉了眼。大約是角度偏了,那聲音戛然而止,青戰睜開眼,刺眼的陽光裡,半夏轉向這邊,一笑,笑出一片淒涼來。陽光裡溶解了淒涼和死寂,浸著兩個人,滲進每一個毛孔,每一寸肌膚。
血,突然從鼻腔裡湧出,大滴大滴地滴落,白色毛衣上頓時盛開豔麗的花朵。半夏驚恐地看著司空青戰,青戰低下頭只是用手接著滴落的血,目光挑過來,“有紙麼?”
血液染紅了流水,緋紅的血水旋著,流進下水道。青戰將衛生紙團了,塞進鼻孔。望著半夏擔憂不已的樣子,說:“是喝水太少了。我白細胞數量正常,沒有白血病。”半夏這才鬆下緊著的肩,舒了一口氣。
突然間有一點感動,像一滴水滴,滴入沉靜的潭中。
其實人們在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