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窗前的椅子上看天上的雲。我的兒子喜歡赤著腳走來走去,他常常坐在鋪著地毯的樓梯上思考問題。我的書房裡有我喜歡的書。我每天為我的兒子和丈夫準備一日三餐。認真地工作,並且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和母親。日子像淺淺的溪水。”當她說著,她望著遠方的天空,那裡有悠悠的白雲。青戰突然意識到,她沒有提到她的父母。忘記了嗎?也應該不會罷,那樣關心細節的人,怎麼會忘記自己最親的人。那麼,是不願意提及嗎?
“很沒有出息的願望罷。”半夏突然微笑著轉過臉來看著青戰。“啊不。其實,很多人希望的,大概就只是平淡的,細微的幸福與感動。與別人無關。”
半夏聽青戰這麼說,感激地望了她一眼,然而青戰講話時卻未曾看著半夏,亦不知她的感激。
“可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了。”半夏的語氣突然轉向灰暗,“也許我是活不到嫁人的年紀了。”——一直以來覺得生命如此沉重,活著,僅僅是因為那個女人以她為驕傲。倘若她死了,那麼半夏,亦無所牽掛了。至於夏步,他原本就不屬於她。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罷了。
青戰依然對死亡敏感,驚訝而略帶怒氣地看著她。
“死是一件很輕易的事,也是件不由分說的事。不管你有什麼願望或多少期待,一切都要結束。就像電視突然斷電,‘啪’,聲音、影象統統消失,再精彩的節目也只是在別人眼裡,你眼前剩下的只有一片黑暗,耳邊餘留的,也只是無聲。
生才有理想,但理想卻並未定能在生中存活。我眷戀著生是因為有著對生的期望,可這樣的期望似乎太遙遠,遠在雲端,而我在現實的泥沼中掙扎,總也抵達不了。理想與現實的落差徒讓人傷心。而沒有了理想,生,似乎也便不可眷戀了。”
青戰不語,離開了背靠著的樹,整了整衣服,道:“走罷。”半夏愣愣,也就從鞦韆上起來了,隨青戰走開,留下鞦韆在冬日的陽光裡來回地蕩。
而青戰卻徑直到了田徑場。揹包丟到一邊,回身對半夏,“一起跑罷。”
半夏有些不懂,是自己說的話讓她感到鬱悶了,要來發洩一下嗎?看著青戰在看自己,只好點頭。“那就跟上來,努力跑。”
半夏再努力跑都跑不過青戰,青戰於是稍稍放緩,和半夏並肩跑著,青戰跑外道。
“如果覺得被束縛在了地面上,那麼,就努力地跑罷。反正地球是圓的,只要你跑得足夠快,總會飛起來。就算理想是在雲端的,你都飛起來了,還夠不到它嗎?”
半夏突然停下來,青戰於是也停下,迴轉過身,看著她。
飛起來這樣的話,是司空青戰說出來的。就知道,不是那麼冷漠的人。半夏突然覺得不再孤獨。半夏跑起來,青戰等她跑出去好遠才追她。
一起跑,準備,起飛。
半夏果然是不行。跑過一圈多一點就氣喘吁吁了。青戰停下來,半夏於是不再追她,蹲下。
“不要蹲著。”青戰喝,半夏就雙手撐著膝蓋喘息。待她漸漸恢復了正常呼吸,青戰開口,“最近好像總是去醫院。”——已經不止有一兩節課了,上課之前總見課代表給老師遞上一張假條說“半夏同學去醫院了”。
“身體不好?”青戰問了一句。半夏就笑笑,說:“其實也不是,可能只是心理作用罷。”
青戰看了她一眼,帶著疑惑。只一眼,半夏願意講就講,不願意講也不勉強。一直好奇地看著別人無異於逼問,青戰是不會做那樣的事的。儘管有著疑惑。
也許是因為半夏有些像尚澤,看起來那麼輕鬆,實際上卻隱藏著深沉的苦楚。
半夏不大跟人講她的事情,卻不介意講給青戰。
“我有一個外公,非常疼我,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愛我的人了。小時候的我非常頑皮呢,爸爸媽媽會打我,但外公就是我的救星。我從小在外公身邊長大,外公從來沒對我發過火,甚至沒有給過我任何臉色。他就是一個那麼和藹的人。不過也有點童心未泯,小貓、小兔、小狗還有鳥,他養了好多。家門外是一個魚塘,他還養了一群鴨子在那裡,那些鴨子不回家,到了嬎蛋的時候它們就在池塘邊的草叢裡偷偷地生下它們的蛋,外婆就圍著池塘拾鴨蛋。但是總是拾不盡,於是不久後就會有小鴨子在水邊唧唧地叫了。外公甚至還把黃鼠狼養在鳥籠裡,後來放了,結果當天晚上兔舍裡就發生了‘兇案’。”
“外公從來都不會要求我什麼,他只覺得孩子就該快快樂樂的,他唯一希望我做的,就是我能夠幸福罷。那時我常常許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