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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了。我不知道陸恆還記不記得。
我媽說:“哦,住得挺近的,就在前頭沒幾家。”
陸恆就又看我一眼,“陳銳?”
我也看他一眼,勉為其難地笑笑,這逼確實還記得。我做賊心虛,所以這心突突地往外跳。從我家離開,往W市區走的時候,出門就得經過小銳家門口,陸恆輕飄飄看了一眼,我則目不斜視,看也不敢往那兒看一眼。
陸恆說:“還總讓你媽住村兒裡麼,也該在市裡買個樓了。”
我敷衍,“她估計在這兒也住習慣了,到外面沒有朋友。”頓了頓,又說:“看看吧,你說那樣也行,等忙過了這陣兒的。”
陸恆伸手攬住我的肩膀,稍稍收緊。他的車就停在巷子口的水塘邊,要上車的時候,我忽然又是一陣腹痛,陸恆問我怎麼了,我說我想吐。
我們站在小河邊,我彎著腰,也想吐,但最根本的是肚子疼。我按著自己的肚子,儘量不讓陸恆發現,他拍著我的背。
水塘裡的鴨子又在撲騰翅膀,一滴水濺在我臉上。我想起那天下午,自己掉進水中,被小銳從水裡撈起來的狼狽樣子,想起沿著這個水塘,前面那條河旁的林蔭路,想起再往前數三家,小時候我和小銳搭著梯子,抓房簷上的麻雀。
當時我們傻,不知道怎麼喂鳥,就喂那隻麻雀吃了粒生大米,結果那隻麻雀好像被卡死了。麻雀死了以後,小銳和幾個小夥伴點了把火把鳥烤了,打算吃掉,但是烤完以後髒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到了什麼程度,反正沒法吃,後來又挖個坑埋了。
想起我們在某快石頭上背對背坐著,很裝逼地都不說話,渾身氾濫著鄉村非主流的氣息。那時候小銳唱了一首周杰倫的歌,“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揹著背默默許下星願,看遠方的星是否聽得見”
主要是想起了,最單純明媚的光陰。
我心裡有一絲惆悵,晃個神,身體上的不適也就沒那麼嚴重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我懷著小銳的孩子,但是他不知道,而我現在每天蹦蹦噠噠,目的就是要折騰死他的孩子,然後嫁給他當初的情敵。
我一直覺得,我對不起的是陸恆,忽然想起來,我也很對不起小銳。
我想我沒機會補償這個對不起了。我早已經分不清,在十九歲那年,我們最簡單甜蜜的時候,我到底有沒有愛過小銳,那樣的感情叫不叫愛情,早就忘記了那時候的自己。
其實我也分不清,我現在還愛不愛陸恆,我只是一門心思地要結婚,要不跟他分開,乃至於是出於習慣性的選擇。
我的心很累,但是我自己找的。
回到W市,我的情緒一直就很低落,陸恆看得出來,他酸我,“老情人還惦記著你呢?”
我皺眉,並不打算理他。
我想去床上躺著,但躺著不是無聊麼,習慣性地就要擺弄手機。我找自己的手機,怎麼都找不到。
我問陸恆,“我手機呢?”
他說:“不知道。”
他說不知道的時候,眼裡閃過一點點的猶豫,我知道肯定是被他收起來了。我讓他拿出來,他擰不過我了,說不給,他說我懷孕了,不能再用手機。
我說沒事兒,我就看一會兒。
陸恆就是不給我。他不給我,我就自己找唄,然後把陸恆找煩了,他說:“你找手機幹什麼,是不是還打算跟老情人聯絡一下,你都懷孕了!”
我扭頭看著陸恆,態度也很惡劣,“你什麼意思呀!”
“沒什麼意思,就是見不得你這賤兮兮的熊樣。”陸恆沒個好臉。
我也沒好臉,我衝他微微嚷嚷一句,“我怎麼了我?”
“怎麼了你自己心裡清楚!”
“陸恆你今天跟我把話說清楚,你說這些話到底什麼意思!”
其實明明是我犯錯,但還能這麼理直氣壯,我真是個人才,但我發誓,我找手機是單純的找手機,找東西的時候,越是找不到,越是心裡焦躁,還就偏要找到。真不是像陸恆想的那樣,是要給老情人打電話。
我們倆就吵起來了,陸恆主要就是罵我賤,陸恆最喜歡罵我的就是賤。從幾年前我們倆剛認識開始,他動不動就會對我來一句,“你怎麼這麼賤!”
他這人很霸道,他也不看看自己那個熊樣,朝三暮四左擁右抱的,但如果我和別的男人多說一句話,他都會罵我賤。我以前跟他理論,我這樣要是算賤,那“賤”這個字在他面前都得覺得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