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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一震,眼裡騰地燃了一團火,她抿緊雙唇,瞪了他好一會才繃緊聲音道:
“請問劉醫生,對於一個您所謂的忠誠理論之下的犧牲品,您就沒什麼別的話好安慰麼?”
“比如?”
“比如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陶然終於爆發。話音未落她蹭地站起,抓起手袋和筆記本拔腿要走。但顯然在最後一秒她剋制住了自己,定住身體,頜首說道:
“對不起劉醫生,恕我先走一步,告辭。”言畢,長髮一甩,轉身離去。
看著轉眼間空空如也的座位,陸浥塵目瞪口呆。
剛剛陶然突然起身的時候,他還以為她要拿酒潑他,電光火石間他連往哪閃都想好了,沒想到下一秒鐘對方卻彬彬有禮地道別,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
顯然他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沒什麼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認,在所有怒火中燒的女人中,這個,是他見過的最有風度的一個。
可他思前想後,回憶兩人剛剛不算太長的談話,一頭霧水。
模模糊糊的,他感到有些東西不對頭,一時卻又理不出什麼頭緒。
眉頭皺了半天,他決定放棄,按玲叫服務生進來結帳。
“先生,帳單剛剛那位小姐已經付過了。”
“What?”
“帳單剛剛那位小姐已經付過了。”
兩頭霧水。
不過,晚上入睡前,朦朦朧朧地陸浥塵終於想到是哪裡不對――為什麼,她最後叫他的名字時,聽上去更像“劉醫生”?
第六章
出了門,陶然發瘋似的一路疾行,不辨方向,也不顧身上被牽扯的火燒火燎的瘀傷,直走得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不知奔了多少路,才終於精疲力竭地停下來,扔掉手上的重物,拄著雙膝,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腔怒火隨著汗水漸漸蒸騰,只剩下涼沁沁的悲哀。
多年前,當她第一次給林醉講起父親的突然離去,講起寄人籬下的童年,講起母親,講起那些浸泡在母親淚水之中的往事的時候,林醉激動地擁住她,緊緊的,說然然然然,你現在有我,我發誓,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她淡淡的笑,眼睛使勁地眨了眨,伏在他的懷裡說,我沒那麼貪心,我不會要求那麼多,只希望你走的時候能讓我知道,只要你想走,我就會放手,所以一定要讓我知道。
林醉搖頭,說別傻了,我不會走的,我不會留下你過你母親一樣的生活。
她沉默良久,輕輕推開他,仰起頭說,不,我不會的,就算你離開,我也會好好地過。
卻原來,卻原來,她能夠做到驕傲地放他走,卻遠遠做不到一個人好好地過。
費力偽裝的冷靜和堅強只因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的寥寥幾句話便功虧一簣,令她明白自己有多麼的天真和自以為是。
陶然疲憊地坐在路邊的花臺上,怔怔地呆了許久,夜色漸深,一陣寒意從冰冷的大理石臺面傳遍全身。
她打了個寒戰,拾起地上的包袋,起身叫住一輛計程車,對司機說:
“去海德療養院。”
像所有軟弱的孩子一樣,她突然格外地想見母親,儘管,她們之間有那麼多的愛怨糾纏。
海德療養院位於城市的北郊,是一間由英國人設立的以康復醫療為主的療養機構,這裡的心血管康復中心在國內享有盛譽。自從兩年前,母親的心臟病嚴重發作,經過一次大手術之後,陶然就把她從老家接到了這裡。
門口的接待護士看到她,有點驚訝,但只是職業地微笑一下,說:“陶小姐,你來啦。”然後在電腦上給她登記,製做門禁卡。
陶然每兩個星期會來探視一次母親,總是在週六,早上十點半到,十一點離開,風雨無阻,兩年來幾乎從不間斷,可也從不多來,從不多留。
上個週六她剛剛來過,所以怪不得護士小姐今天要疑惑地多看她兩眼。
陶然接過門卡道了聲謝,向電梯走去。護士在後面好心提醒:“今天的探視時間快要結束了,不要太晚哦。”
陶然點頭,說好的。
長長的走廊上沒什麼人,幾乎能聽到腳步的回聲,偶爾有一兩個穿著粉色醫袍的護理人員走過,輕聲跟她問好。
站在708病房門口,她突然有些後悔,這麼晚了,可能母親早就睡了。想了想,還是輕輕把門推開,打算進去看一眼再走。
床頭亮著一盞昏黃的小燈,母親安靜地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