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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她說她的心像一座墳,值得她想念或牽掛的人和事早已深埋其中,死了的東西是沒有生命力的,所以她的心裡很空,空得可以容下任何東西,也可以空得容不下任何東西,她整個人都是空的。
“你一直都是這樣嗎?”我覺得她的背後有隱情。
“誰都不可能一直都一個樣,這個世界沒有絕對靜止的東西,人更是如此。”安妮望著我吞雲吐霧,一臉的玩世不恭,“剛生下來的嬰兒都是一個樣,長大了就會變,只是有的變得明顯有的變得不那麼明顯而已,像我,就是徹頭徹尾地變了我小時候很乖的,很討人喜歡,標準的好孩子,後來不知道是環境改變了我,還是我完全跟環境融為一體,反正我已找不到自己,我不知道自己原來是什麼樣的,一點都記不起來了,真的記不起來了”安妮搖著頭連連嘆息,真像丟失了什麼再也找不回來似的。
據她說,她只記得被耿家收養後的生活狀況,之前她還被一個人家收養過,是什麼樣的人家,她完全沒了印象,好像那段記憶被她整個地丟失了,無論她如何苦苦追憶,丟失了的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好在現在的養父母很愛她,因為她是他們家唯一的女兒,格外受寵,只是養父母也不是原配夫妻,養父跟他的前妻生有三個兒子,養母嫁給他之前也已經有了墨池,這個大家庭外表看似很和睦,實際是一點親情概念也沒有,因為大家都沒有什麼血緣關係,還好安妮很討人喜歡,到了他們家後一直過著公主般養尊處優的生活
但是安妮對這段生活並無多少感激,相反她對她的三個兄長心懷仇恨,耿墨池是唯一跟他合得來的。至於為什麼對那三個兄長心懷仇恨,她不願詳談,好像是十四歲那年隨養父母移居紐西蘭後,受到那三個兄長的欺凌,而且還懷孕了,雖然只是一句話帶過,但安妮說到這裡突然哭了起來,痛苦得渾身抽搐,她捂著臉不讓我看她的樣子,我坐到她身邊,擁住她試圖讓她平靜。
“後來懷孕了,養父母逼問我時我才不得不說出真相,養母當時就抱著我痛哭不止,她責怪自己疏忽了我,她是真愛我的,一直當我是親生女兒,我的悲劇到現在都讓她自責,她跟養父鬧,吵著要帶我回國,養父非常寵愛養母,當然捨不得放她走,為了平息養母的怒氣,他就要三個兒子中的任意一個娶我為妻,當時我就站在他們面前,等著他們開恩要我,可是那三個混蛋沒有一個人願意娶我。尤其是老二居然還說了句話,他說我才不會娶這麼低賤的女人為妻呢,太掉價了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天的恥辱,無論後來養母怎樣安慰我受傷的心靈,我卻再也活不過來了,終於在十五歲那年離家出走,混了很多年,十九歲時我愛上一個流浪畫家,跟他學畫,居然也考入了美院,畢業後我小有建樹,在當地的華人圈裡也是叫得響的人物,追在我身後的男人不計其數,我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玩弄他們,遊戲人生”
“安妮,別說了,別說了”
我擁著這個可憐的女孩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因為聽到這裡我也是淚流滿面,我做夢都沒想到,快樂如天使的她竟然還有這麼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被痛苦往事糾纏這麼多年,她可能是真的累了,斜躺在沙發上好半天都沒再說話。我只得轉移話題,“你真的不記得收養你的那戶人家了嗎?”
“不記得。”
“那你還記得什麼呢?”
“湖,我就記得有個湖,還有桂花樹,我記得小時候我住的那戶人家門前有棵很大的桂花樹,還有好像還有一個山谷,長滿茅草的山谷,山谷裡的風很大,總是把我的帽子吹得好遠,總是有人幫我撿回來,是誰幫我撿的呢,我一直在想那個人,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哦,那頂帽子,我記得那頂帽子,是草編的,帽簷很闊的那種,帽子上還繫著很好看的粉紅色蝴蝶結。”
“你的童年一定很快樂,我想象得出來。”我被安妮的回憶打動了。
“不,好像不是很快樂,”安妮搖著頭說,“每次一回憶過去我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我現在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受那段記憶的影響童年對我來說只剩了個模糊的影子,我不知道怎麼丟失了那段記憶,在我來到耿家之前的那段記憶真的丟失了。”安妮搖著頭,眼神更空了。我摸摸她的額頭,關切地說,“沒試著去找嗎?記憶丟失了可以找得回來啊。”
“怎麼會沒試著找呢,我一直在找,找了十幾年,越找越模糊,能記起來的東西也越來越少,我問過心理醫生,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醫生說是我的潛意識裡在排斥過去的那段記憶,那段記憶肯定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段經歷,並對我的生活產生了不可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