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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門口竟已經站了皇帝派來的人,他已經被軟禁了。
一腔怒火衝上心頭,他從牆上撥出太祖昔年所賜的寶劍,然而,撥劍又有何用,去砍去殺嗎?
看著手中的寶劍,想到當看父親賜劍時,殷殷重語,猶在耳邊。而此時——天,已經變了。人生際遇於世,夫復何言,趙德昭滿腔怨憤,自刎而死。
皇帝在宮中,忽然得知趙德昭自刎,急忙趕到德昭府中,撫屍大哭:“痴兒,痴兒,朕不過白說了你兩句話,你就為什麼就這麼氣性大。你、你這叫朕怎麼向你九泉下的父親交待,怎麼向你深宮的母后交待呀!”
皇帝哭得傷心已極,眾臣相勸都不能聽,直到皇弟趙廷美上來相勸,皇帝這才收了淚,下令厚葬。並自己素服七日,以盡哀思。
又過了兩月,見朝堂上對此事已經無甚風聲,才對諸將平北漢的功勞論功行賞。
又過得三年,二皇子趙德芳忽然病死了,皇帝照例又是一番痛哭與厚葬。再將齊王趙廷美進封為秦王。
趙廷美見趙德昭和趙德芳先後而死,心中不安,為避禍計,在邸中寄情聲妓,深居簡出。就這樣,仍不能躲過皇帝的猜忌。這次首告秦王不軌的,是皇帝在晉邸的舊臣柴禹錫等人。他興風作浪,亦是空穴來風,決非無因的。
活生生的一個大皇兄,忽然間就自刎了;健康康的二皇兄,忽然間就病了;好端端的皇叔,忽然間就捲入了逆案。
這一件件的事,象一根根針,在扎著趙德崇的心。
而每發生一件慘案,父皇對他的封爵就更進層,給他的權力又增一分,甚至對他的寵遇,也更進一籌。
這樣的恩寵厚待,簡直象是在向全天下宣告,他趙德崇錦繡前程的每一步,是踏著皇兄皇叔的鮮血上來的。
從皇子,到衛王、進而為楚王、校檢太保、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上中書、到賜超規逾制遠勝過諸王府的楚王府,竟是設在東宮門外。
皇帝不是暗示,而是明示著要拋開兄終弟及,傳回德昭的制度,而是要將大位傳給他——楚王趙德崇。
每念至此,楚王趙德崇,就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
他拒絕自己有這樣的猜測,太殘酷了,他拒絕相信。骨肉相殘,他那偉大的父皇,要因他而背上不仁不義的罵名,他那可親可敬的兩位皇兄,竟會因他而慘死。
這樣殘酷的命運,不會降臨到他的身上,否則,他真怕自己會因此而瘋狂。
然而,隨著金匱遺命的出示,事情一步步的發展之下,竟已經不能再令他自欺欺人了。
楚王趙德崇抬起頭來,雨水沖刷著他的臉,對著前來相勸的王繼恩,他一字字地道:“今日若不得父皇相見,趙德崇跪死在崇政殿外。”
接到王繼恩的回報,皇帝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個孽障!”
王繼恩小心地看著他的眼色:“要不,這就叫楚王進來?”
皇帝輕皺了一下眉頭:“這一回奏,不是三言兩語。溼答答的,叫他先更衣吧!”
王承恩知道,這是皇帝對楚王的體貼,淋了這麼久的雨,怕一個不小心,著了風寒,可大可小,忙應聲而下。
皇帝在房中,慢慢地踱著腳步。他在想著楚王要奏的事:對於皇帝來說,江山皇位權力悠關的事,他已經無法再相信別人了。當年柴世宗與太祖親與手足,可是到頭來還是陳橋兵變奪了後周的江山,他與太祖手足之親,杜太后親口有傳弟之言,可是太祖晚期對他處處猜忌制掣,逼得他封宮搶在德昭面前即位,也因此傳出燭影斧聲的流言來。平心而論,他是想補償德昭,安撫廷美的,所以對德照、德芳、廷美等人諸多優待,可是最終,他們還是負了他。
真正令他刻骨銘心的一件事,是高梁河之役,那是他政治生命中最危險的一幕。那一戰,他圍住燕京城已經半月,守將韓德讓已經快支撐不住了,誰知遼將耶律休哥的兵馬忽然殺出,戰場上殺聲一片,兵敗如山倒,整個隊伍被衝散,而他也中了流箭落馬。只得搶了一匹驢車逃走。也正因為這樣,他與大軍失散。
倘若不是德崇不顧生死地執意帶了一隊兵馬去把他找回來,他只要遲幾天回來,江山就已經易主了。
這並非杞人之憂,生死榮辱,只在那一剎那間,歷代失去皇位的君王,是怎麼樣的下場,令人不寒而慄。幾十年沙場奮戰,一身浴血殺將過來,豈能坐以待斃,豈容這種隱患繼續存在。
德昭不能再留了,不是他狠心,政治遠比戰場更復雜更可怕,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