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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往裡走,卻聽得一聲低沉的“進來”,背後的門被“砰”地一聲關上。
持盈手上一收,咬了咬嘴唇,用疼痛使得自己清醒過來。既然身後沒有退路,就只能往前走。
她的步子踩在木質地面上,白裘裡的紫衫拖曳在地,影子被視窗的日光透射在地面上,拉長得越加清寂。
然而在看清整個屋子的全部景象的時候,她的全身瞬間僵住。
持盈單薄的衣衫垂落在地,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光芒清冽而怵目,指節分明,猶自帶了顫抖。
那是一個血池,泛出了血腥與腐爛之氣的血池。完完全全的鮮血流動,紅得幾乎要灼傷人的眼睛。
嘩啦,嘩啦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戰慄起來。
持盈慢慢地挺直了脊背,指尖掐進血肉裡,強迫自己冷醒過來,她微昂起頭,清喝道:“蘇折意!”
“九公主怕是叫錯了人。”低沉的聲線明顯與蘇折意的清朗大為不同。
持盈霍然抬頭,聲音端得冷厲下去:“誰在那裡?”
屋角的陰影裡緩緩步出一個頎長的身影,露出半明半暗的臉,向著持盈笑道:“九公主,好久不見。”
持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細細分辨之後,方才一字一頓道:“謝大公子。”
謝琛忽地笑了:“九公主好記性。”
持盈反是冷冷一笑:“謝大公子這一聲九公主,持盈當不起。”
“那麼,持盈?”謝琛偏首而笑,似是對持盈的冷嘲熱諷毫不在乎,只帶著調笑的語氣這樣喚她,“不問問我為什麼還能留在這裡?”
持盈將眼角餘光從血池裡拂過,她極力壓下喉嚨裡的嘔吐之感,沉聲道,“我不管你在這裡做什麼,我只想見蘇折意而已,我帶他走,這裡任你如何。”
“你是想找蘇折意救顧西辭對吧?”謝琛詭黠一笑,“只可惜,天牢地溼陰冷,只怕顧西辭撐不了幾日。”
“閉嘴!”持盈怒然斥道,眼神如刀,一瞬掃了過去,“西辭之事,與爾何干!”
謝琛步出陰影,走到持盈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只道:“我說的是不是實話,你自己心裡清楚,否則,也不會急急來找蘇折意。”
持盈最忌他人言及西辭身體,而謝琛此番所言,確是事實。她抿緊了唇,字字像是從唇齒裡迫出來的一般:“謝大公子待要如何?”
“不如何。”謝琛輕挑了挑眉,懶懶笑著,“只想同九公主說一說當日壽筵上所發生之事的來龍去脈。”
持盈轉首看向他,目光冷冷,口中淡淡道:“我卻不知,謝家在連昌的勢力,竟大過了六哥。”
“鬱淺的眼線多不假,可卻沒有謝家人看得細。”謝琛頗是自傲。
“那麼,就煩請謝大公子為持盈解惑了。”持盈仰頭看他,毫不畏懼地與他直視,身側血腥之氣直衝鼻間,身心上的不適和厭棄也被她生生壓制下來,她的自尊和驕傲迫使她依舊能夠冷靜而堅定地站在這裡。
“呵,既然如此,接下來的話,九公主可要聽清了。”謝琛輕笑,“鬱行之說得不錯,那畫,是顧西辭親自交到他手裡的,而顧西辭本人對畫上的內容,再清楚不過了,因為他從頭到尾都只畫了那一幅畫。”
持盈聞言,反是笑道:“謝大公子從何處得知?若說是七哥說的,那恐怕持盈是無法相信了。”
“白芷。”謝琛報出這個名字,向著持盈意味深長地一笑,“這個名字,想必九公主不會陌生罷?”
持盈手心猛地一收:白芷!那個記憶裡愛慕虛榮的小丫頭,那個跟在西辭身邊的少女,竟然也是謝家的探子!
謝琛瞥見她神色裡的驚愕,再度悠然道:“更加令九公主想不到的,那就是,顧西辭他其實並不想再這麼活下去。”
“住口。”持盈忽地輕聲道,語氣微弱。
“你自己也有懷疑是不是?”謝琛大笑,“鬱行之在得知了顧西辭的叛變之後,立刻反將一軍,將他送進大牢,你想想最得益的是誰?”
持盈抿唇不語,眼簾微微垂著,落在遠處流滾的鮮血上,觸目驚心。
“顧西辭在江南參謝家的那一本,落在了我身上;他畫的那幅畫,直戳了皇帝的死穴,這是為什麼?因為他想要鬱淺坐上皇帝的位置,他想要鬱行之再也翻不了身!”謝琛的笑容變得有些陰狠,“他為什麼要鬱行之死?那是因為他的生母便是給鬱行之的母妃給生生毒死的,而那毒連帶著讓他受累至今!”
持盈悚然站起,她的眼神如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