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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防他驟然鬆手的少女,瞬間失去了平衡,腳步一退,正磕在血池邊,本就劇烈掙扎的身體直直倒進了血池。
漫天的鮮血剎那瀰漫出來,灌滿了唇齒,一襲白裘連帶著裡頭的紫衣盡成血紅,少女霍然從腦海裡流竄出的恐懼眨眼就變成了驚懼。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人辭(中)
想要尖叫,卻無法叫出口,只要一張唇就是鮮血洶湧而來,透過縫隙睜開眼,只看到漫無邊際的血。
四周,除了血還是血。
透過這血,她再度在虛妄之間看見了西辭的面容,那張淺淺的、淡淡的笑臉,被血色依稀模糊了、湮沒了,又慢慢消失在視線之間。
她忽然覺得累,血水從四面八方溢來,沒過了她的頭頂,也刺激著她所有的感覺。
他不想活著。
持盈的腦海裡反反覆覆都被這句話抓緊了思緒,根深蒂固地盤桓在她的內心深處。
年少時在長生殿中冷清安寧的生活,溫軟的字音裡念出的佛經,濃淡深淺的水墨濃彩,全部都是西辭。
她的生命裡唯有兩個人,已然死去多年的景妃,以及不離不棄的西辭。
如果連西辭都失去的話
她只覺得疲倦,只覺得溼冷,想要就這樣沉下去、沉下去什麼都不再管,什麼都不再想。
一隻手猛然拽住了她的手,將她重重一拉。
持盈的額頭磕在血池的內壁上,撞得她狠狠地疼,疼得眼淚一下子掉下來。
那隻手一直在用力,將她拖起來,直到她的整個人半伏在血池中,沉沉地喘著氣。
手指裡全是流下的鮮血,連指甲都被染得鮮紅,已成血紅的袖管貼在手腕上,異常分明。
持盈緩緩抬頭浮出池面,一手撐在地上,一手夠著闌干,靜止著動作,盯著面前來人一動不動地發怔。
她周身鮮血淋漓,連發絲都在滴答地掉下血珠,面目慘淡,眉睫上的鮮紅流下來,落在慘白的嘴唇上。
“小姐!”來人一身的素淨衣裳,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她,“小姐你別嚇宴卿!”
“宴、卿?”持盈有些渙散的眼神復又慢慢凝聚起來。
宴卿用力地點了點頭,破涕為笑:“小姐還認得宴卿就好。”
“宴卿”持盈念著他的名字,像是驀然被驚醒了一般,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宴卿,西辭呢?”
她用雙手撐著地,猶自劇烈地喘息著,伴隨著偶爾的作嘔之感,血跡深深淺淺印染著的袖管垂在地面,髮絲完全遮蓋了面容,然而那雙乾淨透徹的眼睛裡微微閃爍著星芒,眼角的餘光落在角落,看見謝琛已然伏在地上,似是被打暈了過去,料想是宴卿的傑作。
宴卿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避過持盈的問話,解釋道:“我看挽碧姑娘在那裡東張西望就覺不對,又聞著有血腥氣,就衝了進來,一進來就見他把小姐推進了池子,我只好和他動了手,這傢伙好生難纏,費了一翻功夫才把他放倒,這才救了小姐起來。”
持盈點了點頭,勉力支起身子,坐在地上,才平息下呼吸,便迫不及待地道:“西辭的狀況如何了?”
宴卿的聲音頓時靜默下去,過了良久方才乾澀道:“主子被他們帶走了,我進不去天牢,只能晚上過去瞧一瞧。”
持盈亦隨之沉默下去,不知過了多久,才輕聲對宴卿道:“扶我出去罷。”
宴卿如夢初醒,將自己的黑衣大氅蓋在她滿身血汙之上,扶了持盈起來。
門一推開,映入眼簾的便是挽碧直直跪著的身影,持盈的眉頭凝起,別過頭,語氣淡漠地道:“起來罷。”
挽碧恍若未聞,叩首道:“奴婢對不起公主。”
“奴婢?”持盈淡淡道,“這麼多年,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若有,也一併消了罷。”
挽碧身上一震:“公主的意思是”
持盈俯身,濃濃的血腥之氣衝進挽碧的鼻腔,她忍不住伏身乾嘔起來。
“往後你不必跟著我了。”持盈如是道,“這麼多年的情分我不會忘,也不願忘,你若願意,我自會替你尋個好去處。”
挽碧呆怔住,止住乾嘔,久久不動,許久之後她方才轉身急道:“公主誤會了奴婢,今日之事奴婢並不知曉。”
持盈側身看向挽碧,她的裙襬拂過挽碧的手,落下長長一條未乾的血跡,挽碧恍惚著未曾察覺,反是掩面低啜起來。
“先起來,讓人瞧見了成何體統。”持盈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