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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像是被刺痛了一樣,略略一收,他慢慢起身,柔聲安撫道:“好,我走,言言你別激動,我這就走。”
持盈探手去扶他,卻被他慢慢推開,聽他低聲道:“我自己能走。”
西辭一步步走到門口,手撐著門邊,一低頭輕咳,就帶出了一喉的腥熱。
持盈霍然快步過去,扶著他的手臂,正要開口,卻看見他指縫裡怵人地滲出了鮮血,順著指節分明的手指滑下手腕。
西辭還在重重咳著,持盈心內一陣慌亂,只伸手拍著他的背。
西辭直起身,回首看向坐在床上眼神茫然的言筠,單瘦蒼白的少女枯坐著,正一臉好奇地歪頭盯著他看,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叫道:“紅色的花!紅色的”
西辭微微嘆了一聲,說與持盈道:“阿盈,是我對不住她。”
平心而論,持盈從不覺得西辭對不起言筠,他已經盡力把最好的捧在言筠面前,事到如今,非他能力所能及,又怎能說“對不住”三字?
她亦是心中喟嘆,此刻也只能道:“你已盡力,還能如何?”
“我”西辭一字未盡,又是一陣劇烈的咳聲將到了嘴邊的話語沖走。
持盈欲言,卻聽身後幼藍一字一句道:“九公主,半個時辰已到,請您回宮。”
白芷聞言當即上前扶過西辭,暗裡將持盈手背一推,切切道:“少爺,要不要叫蘇先生來瞧一瞧?”
持盈心裡像被狠狠擰了一把一樣,惱道:“我不回宮!”
幼藍依舊面無表情地重複著:“公主,請回宮。”
持盈上前想要靠近西辭,卻見他抬首輕道:“阿盈,回去吧。”
持盈愈發抗拒,怒道:“你都成了這個樣子,叫我怎麼安心回去?”她拉開白芷,吩咐道,“磨蹭什麼,去請蘇折意過來。”
幼藍提高了聲音:“公主,請您回宮!”
“閉嘴!”持盈清喝一聲,“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子?”
幼藍那裡有了一瞬的沉默,持盈抓住了這樣的沉默,扶著西辭走到外間在椅子上坐下,顧珂還在外面,此刻靜靜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咳得無法自制,竟無一動作,只緩緩地向白芷道:“去請蘇先生過來吧。”
白芷這才聽話地一福身,轉身快步出門。
幼藍突然直直跪了下去,叩首道:“公主,皇上金口玉言,請您半個時辰內回宮,如若不然,整個覓雲院都要受罰。”
覓雲院。持盈心裡一沉,自幼陪伴她成長的挽碧還留在那裡,然而更多的怒氣隨之而來,鬱陵急召她回宮又是為何?
持盈長抒一口氣,只得強壓下心頭怒氣道:“待蘇先生看過之後,我便隨你回去。”
幼藍卻不依不饒,再度重重一拜道:“半個時辰已過,求公主看到挽碧姑娘的面子上速速回宮。”
持盈還待再說,西辭輕握住她的手,安靜地笑了笑:“回去吧,往後請了旨再出來便是。”
西辭一笑起來,眉梢眼角就會舒展開來,素白的臉上漆黑的眼睛流光淡淡,就好似整個人都有些不真實一般,像是水墨勾勒出來的輪廓,等時間久了、墨跡褪了,就消散了。
持盈久久不語,只抓著他的手,堅持要等蘇折意診斷之後才肯離開,西辭只得任她去了。幼藍跪在地上,持盈別過頭去不再看。並非她狠心,而是這一刻,西辭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過了片刻,蘇折意終於姍姍來遲,他一進門就被白芷一路拉到西辭面前,蘇折意顯見是不待見白芷,斂了斂袖管,心平氣和地在另一側坐下為西辭診脈。
摸脈摸了許久,蘇折意又換了另一手,左敲右敲之後,最後才站起來,語氣平平道:“毒是解了不假,但是這十多年來對五臟六腑的傷害是痊癒不了的。”他抬頭瞥了西辭一眼,“少爺平日裡沒少作踐自己罷?氣血將盡,肺腑俱損,真當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方子麼?”
西辭竟還能輕笑出來,聞言莞爾道:“西辭從來便不信這些。”
蘇折意重重地“哼”了一聲,目光又落在西辭滿手滿襟的鮮血上,不由搖了搖頭道:“這病我沒法治,顧相還是稟奏了皇上將臣調回宮重罷。”
“蘇先生。”持盈擋住蘇折意欲走的步伐,目光盈盈,欲言又止。
“九公主什麼話都不必多說。”蘇折意抬手止住她的話頭,聲音帶了幾分料峭和堅決,“就算是皇上來說,我也沒有法子,治不好的就是治不好。”
“阿盈,別為難蘇先生。”西辭起身玉立,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