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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象略有不平,但無性命之憂。”
書竹又道:“多久會醒?”
蘇折意卻是帶著些惱意:“是藥三分毒,沒病的人胡亂喝藥,自然是對身體有損傷的,不過好在並不傷及性命。”
他從另一袖中掏出瓷瓶,鄭重交與茜葭手中:“王妃若是信得過在下與熹純公主,這藥便拿去吧。”
茜葭顫手接過,唇微動,囁嚅道:“多謝蘇大人。”
她開啟瓷瓶,瓶口到了蘇湛的嘴邊,她的手卻開始發抖,怎麼也倒不下去。
書竹反是自她手肘處輕輕一拍,那藥便送進了蘇湛口中。
茜葭猛一回首,看向蘇折意的目光緊張而不安。
蘇折意揮袖道:“王妃且坐下吧,臣留在這兒便是了。”
茜葭勉強露出一絲笑,竟比那哭還難看,容色既蒼白又消瘦,少了當初那秀美的靈氣。
“書竹,替我去太醫院將藥箱拿來吧,順便將藥送去給皇上。”蘇折意轉向書竹,斂襟危坐。
書竹低應一聲,轉身便去了。
“下來吧。”蘇折意抬首看向屋簷。
黑影翻下,卻是宴卿,雙目只盯著持盈,口中道:“書竹走了我才故意讓你發現的。”
蘇折意卻是對他的解釋不以為意,只道:“你守著公主,我去去便來。”
蘇湛服下藥後,燒很快便退了,只是嬰孩身子弱,還在昏睡之間。
反是持盈,長久地睡著,一直不見她醒,到最後蘇折意也診不出緣由來,只能歸結為持盈體質的孱弱,和常年的鬱結於心。
鬱淺來探過好幾次,在她床前坐了一夜,而後因為早朝的緣故不得不帶著滿眼的血絲離開。
在他走後,朝華才從長生殿趕來,一直守著昏睡的持盈。
是以在昏迷了長達一天一夜之後,持盈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朝華。
朝華笑著說:“阿盈你醒了?”
持盈只怔怔看著他不語,容色尚且蒼白而清瘦,瞳中卻是分外迷惘。
“怎麼了?”朝華一握她的手,只覺入手冰涼。
持盈緩緩抬起眉眼,將手抽了回來,輕道:“我夢見了西辭。”
朝華手上一僵,依舊是笑意安然,溫言與她道:“夢見了西辭什麼?”
持盈以手支起身子,從床邊的桌上拾過一卷畫,伸手展開,遞與朝華,微微笑道:“夢見了這個。”
朝華接過,慢慢展開——那是當日西辭在芸池邊所作之畫,素衣清秀的持盈懷裡抱著蓮花,神情柔婉且安靜,眉目裡的冷意藏在笑容之後,隱約分明。
“這眼睛”朝華卻是一怔。
“原該是碧色的,對麼?”持盈淡淡一笑,“西辭當日是以荷葉為墨,才繪出了那顏色,如今汁水已乾,自然不是原本的顏色了。”
朝華隱約覺得持盈話中帶著深意,卻又揣度不出她的想法,只道:“可惜了這畫兒。”
持盈悵然凝眸,靜靜望著畫中的自己,那時的眉宇裡瀲灩生姿,雖冷清依舊,卻到底多了幾分暖意,白蓮為淨,當日西辭欲以這畫度她,卻仍是度不盡她心裡的不忿和怨恨。
“世子可知,持盈在宴上,為何會答允世子麼?”持盈依舊是用過去的稱呼來喚朝華,她氣息從容,比當時多了幾分安順和沉靜。
朝華神色正然:“公主請說。”
“世子向來恨我害死太子齊桓,令和番動亂,此番世子迴歸故里,想來定也是艱難萬分。”持盈眸光清澈,只看著朝華道,“持盈願盡綿薄之力,向世子贖罪。”
即便是她狠心下手滅了顧家滿門為西辭陪葬,逼鬱行之毀了一雙腿避走江南,可她依舊無法對她第一次傷害的人釋懷。
朝華那雙明亮的眼一直笑意盎然地注視著她,眉眼之間雖猶有暗淡之色,卻仍是帶著淡淡笑容:“對我來說,阿盈是因為什麼原因而答應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答應了,那便是最好。”
持盈微喟:“但願往後的某一日世子不會因為太子齊桓而愈加怨恨我今日的決定。”她抬首正視朝華,第一次清晰地一字字道,“我永不可能再像對西辭一般去對第二個人。”她所能給予的,只有細水長流的平淡生活,在西辭之後,她再也不可能那樣瘋狂而激烈地去愛另一個人
“那也不重要。”朝華一瞬神采飛揚,他伸手攏住持盈的手,“重要的是,你在這裡。”
持盈眉睫微動,長嘆道:“世子原可不必如此。”